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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厌恶的特质，也会令某些人深深着。

“你确定，这不是说你自己？”司彤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小安何时目中无人，又何时傲慢了？”

“他与我一样。”汤稷又躺了回去，连答话都变得懒洋洋的，像一只饕足后的虎:“不一样的是，对不屑一顾的家伙，我会表现出来，他是懒得搭理。可也正因如此，想让他乖乖跟了我，却着实要费一番劲啊。”司彤不敢苟同:“那当初你送我的凤冠，又是怎么回事？”汤稷装傻:“什么凤冠？”

“你明知道，他们会拿你跟小安送的礼物做比较，却还是送得这么张扬，不是刻意要给他难堪吗？”

“难堪？”汤稷短促地笑了一声，“这种小事，如果太过寻常，他本连记都不会记得。再说，我拿星月给你做冠，就是故意要做给他看的，”司彤不解:“什么意思？”汤稷抬起手来，遮在眼前，缓缓伸出去，仿佛在触摸虚空中的什么东西。

或许，是曾与凛安一起渡过的那片星海。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摘下来。无论是什么，只要我想要，就一定能得到。”男子声音轻得恍若梦呓，“可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天上星落在我手里的话，那就不算是星星了。如果我摘到了月亮，那月亮还怎么被世人信仰？”司彤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叹息一声:“可惜小安没有情。你的这份心意，他不会明白。”

“是啊。”汤稷的手仍旧遮在眼前，语气渐次加重，“他不是星星，他就是块石头。不过没关系，他不懂情，我就陪他慢慢等，他想要的，我都成全他就是。总有一天，能让石头开窍。”说话间，汤稷已将那断弦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以琴亲眼看到，当他将手拿开后，断弦已然奇迹般恢复如初。

随后，他当着司彤的面，肆无忌惮地亲吻了那琴弦。

能让汤稷从嗜血狂暴状态下冷静下来的人不多，凛安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快的一个。在战场上，这至关重要，否则，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生灵要命丧他手。

而每当凛安替他上药的时候，汤稷都很想将那双微凉的手连同它的主人一起，拽入怀中，很想将对方的身躯，变成他征战的沙场。

不过求这事，总得两厢情愿，才能深得真味。汤稷不想勉强，也知道勉强不得。如今战事将毕，他有的是耐心，等凛安慢慢开窍。

司彤逗了会儿池中鱼，一扭头，就见汤稷将修好的琴弦安在一把新琴上，信手拨起来，却不成调子。她忍俊不，不由取笑了一句:“现成的师父摆在那，怎么不去求小安教你啊？”汤稷摇头:“不，我要在庆功宴上给他一个惊喜。他教，就没有惊喜了。”说完，他又弹起不成调的小曲，手法很是生疏。用拿惯了刀的手去抚琴，毕竟不像个样子，但以琴听惯了凛安抚琴，竟也能据那些破碎的音律，分辨一二。

是一曲《凤求凰》。

汤稷喜凛安，可凛安生而无情，所以上天注定，他们永不可能真正在一起。汤稷不服气，不肯顺应天意，妄图替凛安种出情，所以，才要擅自更改封号，以昭示逆天之心。

原来，竟是这样吗？

可若真是如此，若御天君和玉清君联起手来，彼此毫无嫌隙，守得天地固若金汤，那普天下一切蓬的野心，都会化为泡影。

以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路过太始殿，见尊上刚收了琴，正坐在廊间翻看一本书。他的神情淡然而悠远，分明对身边那些昭然若揭的心意，一无所知。

有时两颗心之间的距离，比天和地还要远。如果炙热的慕被迫埋藏心底，永不为心之人所知，即便是神明，又会不会绝望呢？

以琴突然很想看看，汤稷真正绝望的时候，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可惜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有看到。

在最后的时刻来临前，以琴已经通过一连串微不足道的偶然，巧合，成功让凛安对汤稷生出了猜忌。在动手之前，以琴都不知道，原来他骨子里也有如此冷血的一面，以至于为达目的，竟然可以利用身边的一切。而在真正动手之后，他却只会嫌身边能为自己利用的东西还不够多。

这其中，甚至包括他之入骨的司彤。

当目标遥不可及时，野心会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而被野心支配的人，完全不会意识这一点。

至少在当时是这样。

那时凛安即将登位，与汤稷实际上已经决裂。司彤怀着遥华，快要临盆，情况却很不好，全靠仙药吊着神息。凛安每都会来替她渡灵，所以以琴若想从凛安的书桌上，将汤稷托人带给他的字条拿走，其实也没那么难。

在那张字条上，汤稷对凛安说，阁萨王从无尽之渊出来了，他会在老地方等他，一并前去斩杀阁萨王。他只等他半，若凛安不来，他就自己去了。

阁萨王是魔族战力最强的天魔，当初，还是汤稷与凛安联手封印的。如今他在无尽之渊尽十方魔，法力更是大增，若汤稷自己去，胜算至多只有六成。

所以，他带上了素来与他好的凤君。虽成功击杀了阁萨王，却也因此，搭上了凤凰族几乎全族的命。

而剩下的，也能没躲过接下来那场带有灭口意味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