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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之奇功的功勋。

凛安盯住他的眼睛，里面没有犹豫和悔意，没有挣扎和愧疚，只余一片坦然。显然，就像昭崖自己说的那样，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甚至说不定，还觉得那是足以光耀千秋的大功一件。

看来自己最初的眼光，果然还是没错的。

从一开始，昭崖在瑶台当着以琴的面，揭星君水君滥杀无辜，到后来玄霄殿中不畏生死，痛斥仙帝昏聩，再到如今直接将容嫣送来的毒药原样送进了玄霄殿，昭崖的本，已经暴无遗。凛安看得出，昭崖做事的确够狠，也够绝，无论对谁，都不留一丝情面。无情道成就了他，可若修行不当，却也能毁了他。

起初，凛安要昭崖来太始殿中，是看中昭崖在天庭没有基，不知畏惧，铁面无私，可以做自己手中的利剑。那时的天庭，急需这么一把剑，助他挑破重重雾，照清以琴的真面目。如今雾已除，这把剑再留在身边，就只能招致祸端了。

昭崖的缺陷，就在于他格中的“极端”二字。若无人在旁引导，时时规劝，极有可能会走向歧路，而凭他的执拗程度，一旦认准了一条路，必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条道走到黑。

凛安本想将昭崖带在身边，亲自教他向善，奈何余下的时间不多，加之以琴借此事反将一军，昭崖这枚棋子，已然留不得了。

万幸，他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湛陵。

“本尊近来常去西天，听真佛讲禅。”凛安再度开口时，语调已恢复如常，“他说太上忘情，并非无情，而是该以无情化大，有大而无小情。行事要常怀一颗仁心，方能事半功倍。你的心志足够坚定，只是光坚定，还成不了事。”

“神尊，教训得是。”你只知该心向大道，但对何为大道，却参悟不够。”凛安继续道，“述文司虽不是多好的地方，却能助你参悟。你去了之后，只管对掌司官说是我的意思，让你接替他。”昭崖愣住了:“神尊……”

“去吧。”

“神尊，”昭崖吐字艰难，“……是要赶我走？”

“从太始殿出去的神官，在述文司那种地方谋职的，你倒是头一个。”凛安很快将棋子捡拾完毕，放回罐中，淡淡问:“嫌不够好？”

“不。”见他并未重责，昭崖反而方寸大，“神尊，您轻易放过我，帝君那边，该如何代？”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凛安盖上罐盖，目光重新凝到昭崖身上，微微一缩，“再者，本尊何时需要给他代了？”这话说得颇为自负，可昭崖知道，整个六界除了神尊，再无人有此自傲的资本。

“既然如此，”他终于下定决心，决意再搏一回，“神尊，能否让下官留在太始殿中，哪怕做个洒扫侍从也无妨。下官不愿离开太始殿，下官担心，担心自己走了，他们又要想方设法来害您和神女。”

“痴话，以后不要再讲了。”凛安摆了摆手，指尖凌空一点，“只一点，无论本尊如何对仙帝，你都绝对不可效法。出了这道门，若有下次，本尊不会站在你这边。”

“是。”昭崖心知无望，纵使再不甘心，也只能作罢。可有件事，却仍放不下:“神尊，那离渊……”

“砰”的一声，是碎瓷敲击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凛安倏忽抬眼，眸中寒光迸溅，昭崖不敢其锋芒，猛地低下头去。

“以后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你都不许手。”昭崖咬牙应道:“……是。”

“与你一同晋升的小仙里面，有个叫湛陵的，本尊记得还不错。或许有朝一，能在三千金甲中搏出片前程，你留意一下。”

“是。”

“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吧。记得把牌回去，以后没什么事，就不用往太始殿来了。”良久，下方才传来微不可察的一声低应:“是。昭崖告退。”凛安没有再言语，今说的话已经够多，于他而言，已是反常。昭崖也深谙他的脾，起身郑重拜了又拜，亦未言语，转身离去了。

从桌案处到书房门，每落一步，昭崖都觉得足下仿佛有千斤重，艰难甚于涉水。好容易走到门口，正要迈出去，面却撞见一个乌衣身影，逆着光进来，看不清面容，但只听声音，昭崖就知道是谁。

“我落了东西，回来取。”离渊别扭着伸出手，分明不想跟凛安说话，可碍于丢失的是传音螺，没法与九赭联络，不得不回来讨要。

传音螺本是悬在间的，想来是先前在底摩擦的时候，不经意间掉落了。

银冠尊者不动声，冲他微一拢手:“过来，跟我下盘棋，赢了就还你。”擦肩而过的瞬间，离渊发觉昭崖身形似乎僵了一下，他疑惑般扭头去看，对方却已经跨出门去，迅速走远了。

离渊本也不在意，大步向桌案走去，在对面坐了下来。他看着凛安畔隐约的那点笑，既想扑上去狠狠撕咬，又觉对方逗自己，跟逗个小猫小狗也没什么差别，心中越发憋闷。虽答应了下棋，却成心不好好下，一会悔一颗子，一会耍一下赖，就这么赖着赖着，最后还真叫他赢了。

“不行，这棋我不下在这了。”是离渊耍赖的声音，“我偏下在这。”

“我赢了我赢了，”是离渊兴高采烈的声音，“堂堂神尊，一言九鼎！东西呢，快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