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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需要一整夜。湛陵并不擅长破阵，凤凰神女由神尊一手教养长大，倒极有可能是破阵高手。

然而湛陵给出的答案，却并不是他想的那一个。

“牧灵。”湛陵嘶声了口凉气，显然又扯痛了伤口，“这正是奇怪的地方。牧灵来的第一件事，既不是除妖，也不是救我，而是尽全力破了那个阵法。与其说是前来相助，倒更像是要清扫痕迹，掩人耳目一般。”昭崖轻声自问:“他是怕谁知道？”

“对，就像是怕谁知道。正因为他破得够快，就连神女，都不知道诛仙阵曾经在那里出现过。”湛陵百思不得其解，“说实话，我从没见过那么凶的阵，若非那个叫黎九渊的魔族出手相助，我真的要待在里面了。可诛仙阵许久不曾现世，据传布阵之法早已被神尊亲手焚毁，此番却出现在狐王一个妖族手中。可他是从哪得来的呢？”昭崖越想，眉头凝得越深，立刻翻身下榻:“此事干系重大，我去告诉神尊。”

“等等，”湛陵喊住他，“神尊正在见帝君，处理太子遥华一事，没空见你。再说，此事蹊跷颇多，我们没有证据，还有你的伤……”话音未落，昭崖已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再度袭来的痛楚如拼命啃噬脉络的蛆虫，让他在地上来回翻了几个滚，甚至恨不得用头去撞柱子，只求得到片刻解。

恍惚中，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抱起，放到上，然后往他口中进一颗什么东西。昭崖痛到险些咬了舌头，下意识咬了那东西几下，顿时觉一股脑热冲上头顶，迅速融化在四肢百骸中。

他到一阵久违的安宁，像是突然变成了很小的婴儿，躺在母亲的臂弯里。女人唱着歌谣，哄他坠入黑甜的梦乡。

就在那一刻，昭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人间那些瘾君子为了过瘾甘愿倾家产，为什么那么多仙家会沉溺于醉梦丹中不可自拔。因为有一瞬间，他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从那个极乐世界中醒过来。可随着药效渐渐消退，当湛陵问他要不要再来一颗时，昭崖却虚弱地摇头，推开了他的手。

“你说得对，”他靠在湛陵怀里，嘴苍白，眼神却渐渐恢复了光彩，“在告诉神尊之前，我要先把它查得水落石出。”玄霄殿内，容嫣来回踱步，焦虑万分。她迫切地想知道父君与神尊都谈了些什么。想知道神尊是否会放过华儿，放过她的亲弟弟。可父君在进静室前，曾特意嘱咐过让她回去照顾遥华，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过问。

可这事关华儿的生死，她怎能忍住不问？

不过一切，都只能等父君出来再说了。

现在她能做的，唯有等待和祈求。祈求天道垂怜，祈求神尊愿意放华儿一条生路。

静室内，凛安与仙帝相对而坐，中间小桌上，朝茶香袅袅，二人却谁都没有心思去喝。

“我记得，这幅画，是你早年亲手画给司彤的。”凛安率先打破一室静寂，“她一直很喜，长悬于卧房内，常常取下擦拭，从不假手旁人。”老者随他的目光望去，画像上，女子言笑晏晏，美得令人心颤。并不止这一幅，静室内有壁的画像，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或起舞，或抚琴，或身着婚服幸福落泪，或怀抱婴孩恬静微笑。

都是司彤，美丽鲜活的司彤。就好像，她还活着一般。

目光触及画像时，凛安眼底的柔软虽微不可查，却还是被以琴捕捉到了。

“琴心中有关司彤的记忆，全都保存这里。”仙帝忽然垂首，抬起手背抹了抹眼角，慨道:“神尊，当年，琴不过是您手下一个侍琴童子。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全是因为有您和司彤青眼相看。琴本以为，能同她一直走下去，若非汤……”话音未落，他面一僵，立刻补救道:“是琴失言了。只是，琴与司彤唯有这一双儿女，华儿那么像他的母亲，若他出了事……”凛安终于将目光凝到他身上，仙帝苦笑道:“若他出了事，只怕这个仙帝，琴是再也当不得了。”第269章定情物凛安的目光骤然凌厉起来。被那样的目光视着，只消片刻工夫，以琴就觉后背华贵的金丝缕已尽数透了。

已经许久没有谁，敢这样注视着他了。世间唯一有资格责问他的神，此刻就坐在他的面前。

可为了华儿，他不能退缩。

“别这样说。”银冠尊者毫不留情道，“本尊与你都清楚，你舍不下这个帝座。”以琴觉自己掩于袖下的手正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知道神尊此刻不留一点情面，是本不打算放过遥华，甚至，或许已经动了要废帝的念头。即便如今的仙界，已经没有足以承袭帝位的大功德者。

可他还是想争一争。

就像……当年一样。

连神都曾败在他的手下，连神都被他玩于鼓掌之中，既然如此，那么历史，为什么不能再重演一次？

以琴颤巍巍端起茶盏，抿了口茶，试图缓解心中对凛安仿佛与生俱来的恐惧。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当年，琴不过神尊手下一介侍琴童子。若非得了司彤的青眼，现如今，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渺小的一员。”以琴顿了顿，又苦笑道:“若非她执意要下嫁于琴，想来帝君也从未考虑过，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