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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口吃食而发愁。
他不是没想过未来。可他曾设想的广阔未来遥不可及,可那刻入骨髓的仇与恨,却近在触手可及的眼前。
于是,季棣棠第一眼见到云琊的时候,他正手持着旁人丢弃的钝,准备在黄昏掩映下的小巷内,猎杀一条对家拿来护院的恶狗。目光机警而锐,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酷。
那狗正衔了一骨头,叼到角落准备进食,冷不丁挨了一记闷,顿时呜呜怒吼起来,抄云琊猛扑过去。
那天刚下过一场雪,天气委实过于寒冷,云琊还穿着单衣,已经饿了三天,抓着什么都能往嘴里。若是可以,他甚至能将那条发油光水滑的恶犬整个生了。
可惜,那恶犬显然身经百战,动作亦比小孩灵活得多。它对这个打断自己进食的小鬼十分不耐,加上刚食了,愈发起了凶和对鲜血的渴望。云琊每每被它拉扯着倒下的时候,都十分担心下一刻,自己就要被那恶狗一口咬断脖颈。甚至因为寒冷麻木和眼前发昏,而在那犬凑近了拱他时,怀疑它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脖子,正趴在自己身边贪婪地饮血。
不知第几次被恶犬扑倒在地,云琊彻底没了力气,索死死握住恶犬的尾巴,单手用力的同时,另一只手则高举,向它重重击打,试图在被那犬咬死前,先将之击倒在地。可就在这时,却忽见有绯的衣摆停在身边。
那人身上带起的脂粉香,像极了曾经在母亲房内闻过的味道,可混合着巷角污水沟里带起的腥臭,却让人几作呕。
云琊给那味道熏得头疼裂,于是迫不及待地翻过身,趴在地上干呕了一阵,却因为腹内空空如也,本呕不出什么东西。
等他好不容易眼冒金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却发现面前的恶犬不见了,骨头亦不见了。云琊抬头急切去寻,却见恶狗正衔着骨头一路小跑,步履沉重地消失在了街巷的拐角处,仿佛也知道避讳,知道来了自己惹不起的人。
那一瞬间,仿佛某种信仰和支撑倒塌似的,云琊突然间就失去了全部的理智。他索往后一倒,直躺倒在地,边在地上打起滚,边撒泼般嚎啕大哭起来。
“吵死了,这谁家的孩子?”那人捂住耳朵,“喂,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云琊闭着眼睛哭了一会,终于抹干眼泪,仰起头来,死死盯住季棣棠,却仍旧不理他的问话。季棣棠从不是个好耐的人,见云琊并不配合,索叫过他身后那衣着光鲜的婢女,让她直接从后面的水沟里拎了一桶混合着雪块的冰水来,当头给云琊浇了下去。
刺骨的寒意迅速席卷全身,云琊浑身上下一个灵,小脸立刻就冻得乌青起来。他大抵从未遭受过这般奇大辱,眼中迸出两道凶光,迅速握紧了手中,俨然一副要扑上去跟季棣棠搏命的架势。
季棣棠却并不在意他这副凶相,只是盯着云琊被冰水冲刷后出原本模样的脸庞,仔细端详了片刻,接着朝后面招了招手,唤道:“琳琅,去给这小孩儿买个包子来。买上三个,算了,买上五个,狗馅的,今儿让他敞开怀吃。”就是这句话,让云琊在愤恨之余,腾上一分狐疑。而当香气扑鼻的包子真的摆在眼前时,他就再顾不上想别的,只顾狼虎咽地往嘴里,直到不下了,才开始艰难地往下咽。
可等他吃完了再抬头看时,面前空的,却哪里还有那抹绯的身影?
去哪了?
云琊重新握紧钝,飞也似地跑出那条陋巷。见那穿绯衣狐裘的人上了轿辇,已开始被抬着往繁华处走,便悄悄跟了上去。他隐约猜到对方来自何方,却不敢确定,便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亲眼见到轿辇进了花间巷,又在花间酒前停下,才终于确定了,那人是琅轩阁的人。
琅轩阁的人,那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棣棠下了轿,并没往云琊藏身的人群中多看上一眼,便径直往里面走去。那时夜初降,花间酒楼外围观者众,似乎是什么花魁献舞的大子,云琊被人裹挟着往里涌去,心如擂鼓,生怕被人拦下,却顺利进入大堂,被楼内香软的热气熏了身,消了寒意。
他支起耳朵,警惕地四下搜寻,可那穿狐裘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第222章富贵花(二)云琊悄悄尾随季棣棠进了花间酒,本是想一窥琅轩阁内究竟藏着何方神圣,不料跟了一半,竟将人跟丢了,顿时有点慌神。他茫茫然左右环视一周,忽似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却正见一片绯红衣角,自二楼拐弯处一闪而过。
在那!
云琊当即拨开身边怀香抱暖的醺然人群,疾步追了上去。彼时他人小,那通往二楼的台阶又不知是以何材料制成的,既陡且滑。他手足并用,费了老鼻子劲,才终于爬到了顶。不料刚迈过最后那层楼阶,转过弯去,眼前却倏地一花,像是换了另重天地。
那是一条长长的回廊,支撑廊顶的木杆顶部挑起数片轻而薄的红罗缦,晶盈如水泻,正随夜风狂飘摇。云琊弗一上去,就被廊外扑面而来的狂风吹得睁不开眼。可待双眸适应后,他勉强睁眼向外一望,却发现无论站在哪个位置,都将整座帝都夜景尽收眼底。
先前那个穿狐裘的人站在走廊尽头,背后是城内渐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