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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笙闭眼，又睁眼，看他。

湛祯给出确定答复:“真没生你气。”咸笙又对他笑一下，再摸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湛祯又看了他一会儿，他反复想着咸笙说过的话，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

咸笙说话之所以让人信服，是因为他总是会站在不同角度思考问题，他处境尴尬，湛祯父子关系随时可能因为他而一触即发，要想平衡，真的很难。

湛祯垂眸。

他知道咸笙说的是对的。

他一直把晋帝当做父亲，因为受宠，而忽略了他是大晋国主的事实。

晋帝有很多儿子，但湛祯从未把他们放在眼里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会被顶替。

他的位置其实跟咸笙有些相似，因为他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如果有一天父亲要收回，他一样无可奈何。

但长久的顺风顺水，让他忽略了这份危机。

这的确有点不成……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恍惚了一会儿，咸笙这蛊惑人心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谁说不生气？”他忽然觉得很没面子，报复似的来戳咸笙豆腐似的脸蛋:“孤气，气，气。”作者有话要说:笙笙:就说你幼稚。

湛·表面·孤是个成的男人·孤都听进去了·暗里·孤可能有点不成，孤才没那么糟·略略:。

第93章咸笙没睡太久就醒来，天已经亮了，湛祯练刀回来，正侧对着他就着小壶在喝水。

他仰着头，喉结因为咽而滚动，咸笙软软看着，心里忽然溢出一股足。

湛祯眼角瞥到他扒开帷探出脑袋，便将壶放下，抹了把嘴，抬步走了过来:“醒了？”咸笙长发披散，容颜俊俏无双，孱弱而温柔，他点点头:“你昨晚是不是没睡？”

“嗯。”湛祯说:“偶尔不睡没关系。”

“太后大丧……你今定还有事要跑，还是睡会儿吧。”

“睡不着。”湛祯坐在上，伸手抱他，咸笙就乖乖凑过来窝在他怀里。

湛祯喜他温顺乖巧的样子，喜用这种霸道的姿势搂着他，咸笙从来都没有排斥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让他产生了错觉，认为咸笙其实与娇滴滴的闺中女子无异。

但初见的时候，他分明还在咸笙手上吃了亏。

“怎么了？”咸笙问:“有话要说？”

“昨天你说的话，孤想了很久。”

“然后呢？”

“孤认为，你说的有道理，但孤还是得解释一下，孤是靠自己的本事坐上太子之位的，并不是凭着父皇的宠。”他神严肃，道:“孤没有你说的那么差。”

“那是自然了。”咸笙放软语气，摸他下巴，道:“我昨天在气头上，你想想你昨天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一开始，我也是好声好气跟你谈，是你说让我全权依赖你，你仗着我嫁了你，将我当做娇滴滴的小娘子，我是小娘子吗？纵然我不说，可归结底还是男子，你想想，若我把你做女人看，你气不气？”湛祯皱眉:“你本身就娇滴滴。”咸笙又一口气堵在口，他笑了笑，道:“是，你说的都对，好了，你去忙吧。”他觉得自己近来脾气不太对，昨好不容易说开，他不想再跟这直来直去的家伙纠不清。

身份没暴之前，他软湛祯才软，这家伙总要看他哭才会反思，身份暴之后，咸笙不哭了，湛祯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必须要咸笙发脾气他才知道自己说错话。

但咸笙其实是不发脾气的，尤其在口头小事上。

“孤不忙。”他要推，湛祯还不乐意，“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没必要冒险，大不了孤杀了人，算在你身上。”

“这是在埋祸患。”咸笙轻声细语:“你的功算在我身上，不是更落人口实？若传了出去，轻点说，大抵就是你疼我想为我赚口碑，往重了说，就是你违背了原则，我身份尴尬，今能吹枕边风，抢你的功，明便能蛊惑你，篡你的江山。”湛祯沉默了一会儿，道:“孤不是不信你，只是不信秦易，你如今腹中有了胎儿，他若疯起来，谁知会做出什么事？”

“我知道。”

“孤不是格局小，眼光窄，只是……”

“我知道，如今并未到非要我冒险不可的地步，你信你父皇，我也能理解，毕竟你父皇的确十分疼你，若不是知道他是天子，光看你们相处，我还当是寻常百姓家。”咸笙思索着，道:“若你跟我说，我父皇有朝一会废了我的公主之位，我也不会相信你，毕竟，哪有儿子防着父亲的道理呢？”

“孤也知道，你身份尴尬，孤要想保护你，就一定得给自己上紧弦，但这些事，孤一个人可以做好……你以为，帮你哥哥回梁。孤用的是上京的人吗？”咸笙蓦然看向他:“你背着他……养兵？”

“你别说出去。”

“……”他神谨慎，像说秘密的小孩子，声音都的很低，静悄悄的，咸笙忍住笑，听他道:“也不是能算兵，孤倒是确定除非谋反叛国，父皇都不会对孤下死手，养人只是为了方便，上京城里孤一举一动父皇都清清楚楚，有些事，孤不方便让他知道。”咸笙没有追问，他稀罕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