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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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嫁人。你到底想嫁怎么样的人?”兰心问。
“你不是认识好些医生律师?”我笑:“牙医也是医生。办分居的也是律师,看你的选择如何。”兰心不服气“你再不能算是小鲍主了吧?”我仍然笑:“‘对先生’还没出现,没奈何,只好再等。”
“你已经老了。”她刺我。
“可不是。”我说道。这是事实。
“你仿佛不紧张。”兰心说。
“我就算紧张,也不能让你知道。”我说。
“你心目中有没有喜的男人?”有,像贝文棋,男人最重要是让女人舒服。有些男人令女人紧张:不知道化妆有没有油掉。衣服是否合适,笑声会不会大多。但贝文棋令我松弛。只是我的宗旨是从不惹有妇之夫。
我做好三文治,大家吃过,躺着看电视。
她说她想搬出来住。
我劝她不可。房租太贵,除非收入超过六千元,否则连最起码的单位都租不起,为这个问题谈很久。时间晚了,她自己叫车子回家。
第二天,桌面又放着玫瑰花。
兰心问:“谁送的?你家的那束还没谢,这束送我吧。”
“拿去。”我说。
她笑:“多谢多谢。”会是谁呢?这么破费。
何掌珠进来跟我说:“我父亲要替我转校。”我说:“念得好好的…”没料到有这一招,觉得很乏味。都这么大年纪,还闹意气,把一个小女孩子当磨心。
我叹口气,或者我应该退一步。
我问:“你父亲是不是要我跟他道歉?”
“我不知道。”掌珠说。
“我来问你,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他的电话号码是什么?”我拿起话筒。
掌珠说了一个号码,我把电话拨通,何德璋的女秘书来接电话。
“哪一位?”
“我姓林,是他女儿的教师。”
“请等一等。”电话隔很久才接通。
何德璋的声音传过来“林小姐,我在开会,很忙,你有什么话快说。”仍然是冷峻的。
“你为什么不在××报刊登启事,告诉全港九人士你很忙?”我忍不住“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个人老土得要死?只有那一句例牌开场白。”他惊住半分钟之久,然后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很暴“否则我要挂电话了。”
“掌珠说你要为她转校,如果是为我,不必了,我下午递辞职信,她在本校念得好好的,明年就可以毕业了。谨此通知。”他又一阵沉默。
“再见,何先生。”我挂上电话。
何掌珠在一旁急得很“丝林你…”
“叫我翘,”我拍拍她的手背“我自由了,谁在乎这份工作!”我转头过去“兰心,明天如果还有人送花来,你可以照单全收,如果楼下会计部的张太问我为何辞职,你转告她,我在三角桃案件中输了一仗,无面目见江东父老,只好回家韬光养晦去!”兰心变道:“翘,你发神经。”
“我现在就回家。”我把所有的书与簿子倒进一只大纸袋里。兰心走过来按住我的手“千万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