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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路，只能问柳康言，“你们家最近的诊所在哪里？”

“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柳康言面苍白，说话声音也是奄奄一息的，刚才被季龙踹到肚子，现在他嘴里都是血腥味。

陈宇直不疑有他，照着他说的方向走去，结果诊所没看到，却走到了一户破旧的民居前。

柳康言挣扎着要下来，又被陈宇直稳稳托住，“这是你家吧？”陈宇直不叹了口气，“开门吧，我送你进去。”柳康言从书包里摸摸索索的掏出钥匙开门，陈宇直背着他进去，入目就是一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小房间，一张木板，一张餐桌，一个小凳子，还有角落里的灶台和砧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柳康言一身的泥，只能坐到了凳子上，陈宇直没地方坐，站着道，“你赶紧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说完背过身站到了窗户跟前，柳康言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起身从衣柜里摸出了仅剩的一件干净衣服，三两下换好了。

陈宇直听得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这才转身，见他衣服已经换好，正带人去医院，谁知却被柳康言拒绝了，“不用，我家有药。”

“我帮你抹。”

“……不用。”柳康言打开房门，垂着眼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吧。”陈宇直看了他半晌，到底做不出什么强迫人的事，只能拿着书包离开了，临走前道，“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柳康言是班长，班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他都有备份。

轻轻关上门，柳康言靠着门板，隔着窗户看见陈宇直的身影逐渐消失，像是被人空了力气一般，身体逐渐瘫倒在地。

他把脸埋在膝盖处，维持那个动作许久许久，直到黑夜降临，整间屋子一片漆黑。

翌，柳康言上学时，用刷子把书包的脏污地方刷干净，又往里面了一把水果刀，这才出门，谁知走到巷口，却看见了一抹悉的身影。

陈宇直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一脚踩地，百无聊赖的等人，见柳康言出来，他大力挥了挥手，“过来。”柳康言走上前去，看他要说什么，结果陈宇直示意他坐到后座，“上来，我顺路栽你一程。”

“不用。”柳康言转身想绕开他，结果被陈宇直眼疾手快抓着书包提溜回来了，二人大眼瞪小眼，“快上来，不然我不让你走。”

“……”陈宇直为了等柳康言，天还没亮就蹲他家门口了，柳康言又一向起的早，因此二人到学校的时候没几个人看见。

“吃早饭吧。”陈宇直下楼买了两碗牛粉带上来，值生也不敢拦，柳康言闭了闭眼，“为什么？”陈宇直知道他在问什么，随口道，“上辈子欠你的行不行？关同学行不行？看你顺眼行不行？哪儿那么多为什么。”他把筷子一掰，往柳康言手里一，斩钉截铁的道，“吃！”今天季龙没来，可能是昨天被打狠了，早上数学老师让收作业，陈宇直睡着了没听见，柳康言也没收他的，下午发作业的时候，陈宇直才发现柳康言又帮他写完了。

“那个……”陈宇直拿着作业本言又止，他想说自己写了来着，柳康言闻声疑惑回头，眼尾微眯，黑的瞳仁漂亮得紧，“什么？”

“……没什么。”陈宇直对着他无端便矮了半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趴在桌子上，却见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教室门窗紧闭，外间噼里啪啦的雨声听起来无端沉闷，窗户上的雨滴蜿蜒着淌下来，整个世界都带了几分不真切的扭曲模糊。

陈宇直有些出神，等回神之后已经放学了，他望着外间的雨在书包里摸索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带伞。

不知道为什么，他鬼使神差的就看向了柳康言，后者拿伞的动作一顿，也看了过来，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柳康言没说话，把手中的伞放到了陈宇直面前的桌子上，背着书包出去了。

校门口都是散学归家的学生，一把把五颜六的伞撑开，像是在雨中怒放的花，道不尽的妙处，柳康言把校服外套下随意搭在身上，单手兜，静静跟在大堆人身后缓慢的往外走。

“叮铃——”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柳康言回头一看，才发现是陈宇直，对方单脚踩地稳住车身，一手扶着自行车把手，一手撑着伞，对他道，“坐后面去。”柳康言顿了顿，接过他手中的伞，乖觉的坐到了后座，将伞举高，遮住了二人的头顶上方。

陈宇直寻着隙将自行车溜出了门外，趁着道路还未堵住的时候一路飞驰到了柳康言家里，他原打算直接走的，却被对方叫住了，“进来坐坐吧。”柳康言拿出钥匙开门，说完走了进去，陈宇直看了看天，觉得还早，而且父母现在还在国外没回来，便把车停在屋檐下，蹭了蹭脚上的泥进去了。

柳康言家里所有东西都只有一套，无论是杯子还是椅子，陈宇直一点也不局促，打量了一圈自来的问道，“可以坐上吗？”柳康言给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