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暗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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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老妖在诡八尺面前说得牛气冲天,说什么老夫自己去抢,他纵然有通天之功,想从浅水清手中抢到海图也是没可能的事。一个浅水清他要打败,就得费老大的劲,更别说他身边还那许多护卫高手,从八百士兵中身而出,已可堪骄傲,想从真正的千军万马中自由来去,老妖可以自己做婆兰那大神,每接受世人膜拜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老妖没法解决,就是夜莺知道关于婆兰教的事。
真要把夜莺送回去换图纸,谁能保证浅水清不对外张扬?
可是龙船图纸与海图对老妖来说又实在太过重要,他大半辈子就为这两样东西奔波了,如今已经有了下落,又怎能轻易放弃?
因此他才会让夜莺和诡八尺见面。
也只有诡八尺,才能使浅水清心有顾忌,即使得到了夜莺后,也不会说。
此刻听夜莺娓娓道来,事态发展之离奇,令浅水清也觉得头脑账无比。
秦仪竟然就是夜闯海天的高手?此人不但文才风,且武艺高绝。这也罢了,想不到的是,自己手中的那份海图,竟然是他一直追寻之物,而这个人竟还是遥远的神圣大陆的圣教圣子的后人。这一连串的事情听的浅水清吃惊不已,只觉得世事离奇,当真令人难以揣测。
“这么说来,计将军亲自送你回来,就是为了索要海图与龙船图纸了?”夜莺点点头:“还有崖惊岸本人。”浅水清大笑道:“他到是打得好算盘,一个人换三样。海图我有,我的女人价值千金,用你来换我没意见。可是龙船图纸和崖惊岸却不在我这,申奇尚未从都市联盟赶回,我也没办法。我看不如这样吧,计将军先在我府里小住一段时间,等申奇回来后,我让他图纸拿出来,将军觉得如何?”这话听得不错,计显宗却是嘿嘿直笑。他好歹也是曾经的赤血镇督,若是不知道浅水清脑子里打什么主意,也就太过白痴了些。
浅水清很明显是打着不认帐的企图,准备扣押计显宗来换诡八尺了。
所以他轻笑道:“浅将军有几个徒弟?”
“一个,如何?”计显宗马上道:“家祖有四个孙子,七个重孙。”
“金玉堂,礼当恭喜。”
“不必客气。我秦家后人,自出生以来,便每受婆兰大神教诲,以为神灵献身为荣耀,如此,死后方可获大神宠召。诡公子天资聪颖,为宗主看重,倚为圣子。身为圣教传人,本人则只是教中一分子而已,与圣子地位不可同而语。”浅水清马上明白了计显宗的意思。
很显然,计显宗在告诉浅水清,自己只不过是秦仪诸多子孙中的一个,且在教中地位也只普通,相比诡八尺圣子之位,那是差得太远。对秦仪来说,圣教大业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一切都得靠边站。海图还有龙船图纸,都是他必得之物,诡八尺也是非卖品。至于他计显宗的命,无论是秦仪还是计显宗自己,既然敢来了,也就置生死于度外了。
此外计显宗显然也是在暗示浅水清,婆兰教一事,无论如何不可让外人知道。否则他一旦捅漏婆兰教的存在,身为圣子的诡八尺就必然倒霉,从今以后都别想能在哪个国家立足。
浅水清也只能苦笑道:“我明白了,可是龙船图纸一事”计显宗斩钉截铁道:“我带着夜莺小姐赶夜赶,就是为了在申奇回城之前赶到。今午时,申奇定会到苍天城。到时候把龙船图纸和崖惊岸给我就可以了。”浅水清皱皱眉头:“就算他来了,怕也未必能马上付于你。龙船图纸一事事关重大,总要小心查验一番才是。”
“只怕不是查验,而是重新誊写吧?”计显宗嘿嘿笑道:“忘了提醒将军一件事,虽然我已将夜小姐送到,但是小姐在来之前已经服过了本教的一种特制毒葯。这种毒葯的发作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几个时辰而已,差不多也就是申大人马车赶到之时。如果浅将军不能在到申大人之后马上得到图纸,并于我手,我怕夜莺小姐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啊。我知将军与夜小姐离别长久,只怕将军也不希望这难得的重聚成为最后的离别吧?”浅水清的脸一片铁青。
“离楚!”他大喝道:“马上快马去城外,准备接申奇的车队。你要第一时间找他把图纸和崖惊岸要过来。这是我的令牌,你持此出城,任何人不得过问你的行踪,包括申奇,你也不要告诉他为什么。”
“是。”离楚拿着令牌匆匆而去,浅水清搂着怀中的夜莺对计显宗道:“现在你意了?”
“拿到图纸和后,还请将军派人随我出城,等到了安全地带,我自会送上解葯。”
“没那个必要。计显宗我告诉你,龙船图纸也罢,海图也好,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劝你现在就出解葯,然后滚出我的府邸,我保证绝对不会向你动手。”
“浅将军,你是在说梦话吧?现在就出解葯,你若食言,岂不是让我任你鱼?”浅水清却冷冷道:“我浅水清的确不是什么言出九鼎之人,必要的时候,我也确会食言背信,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你计显宗还没那个资格让本人食言。在我看来,你的小命连我女人的一汗都比不上。这笔买卖,我已是大赚而特赚,本就没那个必要食言。所以你不用来跟我讨价还价,出解葯,然后等拿到图纸和人后你有多远滚多远!我保证三天之内不会派人追你。否则的话,计显宗,你记住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要想收拾你,你又哪里逃得掉?提醒你一件事,我的马,可是天鬃马王!”这一句话,惊得计显宗浑然不知所已,该死,怎么把他的那匹马给忽略掉了?计显宗吓得浑身颤抖。
浅水清继续冷哼道:“至诡八尺…等我灭了西蚩帝国后,自然会找你们婆兰教算帐。哼哼,秦仪,我到真想见识见识那是怎样一个人物!现在,马上将解葯出来。”浅水清话语中带着一股庞大气势,本就由不得计显宗反驳或者不相信。那一刻,他就是站在这世界顶端的颠峰人物,用他的话来说,婆兰教也好,秦仪也罢,本只是无足轻重的蝼蚁而已。用夜莺来换两图,是这些蝼蚁们最大也最愚蠢的错误。
他颤颤惊惊地将解葯拿处,浅水清接过解葯转头走出书房,对计显宗连看都不看一眼,彻底无视。
从未有过一刻,计显宗会如现在般深深痛恨着浅水清,哪怕他当初就是被浅水清看穿了底细。
因为这个人如今将婆兰教赖以生存的尊严,践踏到一无是处。他计显宗的生命,还有秦仪苦苦追寻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本就不值得浅水清食言一次。他们所有的心机,努力,心血,花招,在浅水清眼中就是不值一提的可笑把戏。
明明他是以胜利者之姿来到这里会见浅水清,却被他一番话将所有气势尽数卷回,最后还震得他老实地出解葯。明明主动权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并即将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仿佛那个真正的胜利者是他。
“浅水清,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婆兰教的厉害!”计显宗愤怒的大喊,却本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
浅水清并没有撒谎,在他眼里,计显宗本人也好,图纸和海图也罢,崖惊岸亦如是,它们加起来都本比不上夜莺一汗,实在不值得他为此背信弃诺一次。
人不可无信,也不可迂腐而死守信诺,所有的信用,视人不同,都该有个起码的价格。
他浅水清的价码,不是计显宗和婆兰教可以换得到的,或许格龙特能值得起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