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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朝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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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这种代表了封建帝制时代最高决议中心的场合,更是将这种形式推到了一个极至的颠峰。

在这里,朝会就仿佛是一个展现人的大戏院,权力,财富,官场必系,统统是演员们用来表演的资本,指桑骂槐,栽赃陷害,扭直为曲,指黑为白的能力则是演员们长期苦练的基本功,彼此攻诃,弹劾,请功,辩护等一系列曲目,更是每次表演必然的保留节目,甚至于斗殴,撕打,拳打脚踢,暴跳如雷等一系列全武行式的表演在必要时亦可上演,高坐龙椅之上的皇帝,就是这大戏院唯一的观众,他静静地观赏,默默地评价,并最终确定谁的表演最为成功,谁的戏法最为漂亮,谁是今天最成功的演员。

有些演员因表演出而上去了,成为剧团的台柱,有些则从此落幕,写下人生的最后篇章,还有些人败而后馁,推倒重来,哪怕从一个龙套开始,也带给人致命的威胁,也有人好花不常开,最终被后起之秀反超而过,遗憾退出这人生的大舞台。

今天,在这大戏院里,表演的主角是浅水清,出演的是轴大戏。

朝会刚开始的时候,浅水清的人就象在空气里消失了一样,没有一个人提这个名字,他站在朝堂上,就仿佛本无人看见,各臣工官员纷纷汇报自己的工作,抢着要把手里的事情先代清楚。

总得先把事情处理妥了才能开战,否则一旦硝烟弥漫,只怕又不知得拖多少公事下来。

一个半时辰后,所有事情基本都已商讨完毕,耳听着苍野望问出:“还有什么事吗?”马上有人站了出来,正是礼仪司沈昱。

“陛下,臣要参人。”苍野望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做了个手势让他讲下去。

“铁风旗掌旗浅水清,居功自傲,拥兵自重,目无王法,不遵王令,昨天刚进苍天城,竟然就带士卒兵围相府,如此以下犯上,是为大逆不道之举,请陛下严惩之!”沈昱大叫。

一句话如水进沸油锅,嗡的一声在朝堂上便炸了开来。附和响应者有之,气愤漫骂者有之,冷笑不屑者有之,闭目养神者竟亦有之。

浅水清看了一眼公孙石,公孙石微微点了点头,也站了出来:“陛下,臣要向皇上推举一位国之功臣。”苍野望道:“讲。”

“铁风旗掌旗浅水清,以微薄之兵,扫平整个止水,功高盖世,为帝国创下不世奇功,我帝国终于又出了一位旷世良将。如此英雄人物,帝国若不重奖重用,只怕要白白寒了军心了。”沈昱怒目瞪向公孙石:“无德臣子,纵有天功,又岂可因公废法理法纪!”鲍孙石冷笑回应:“挟财入京,一路需士兵卫护,又何来兵困相府之说。”刑名司周良马上道:“若非兵困兵,又何需两千人之多!”新科状元,中侍郎申奇道:“这正说明浅将军为国尽忠,不遗余力!”沈昱再接口:“偏要宅选槐树胡同,与相爷比邻而居?”鲍孙石马上冷笑:“莫不成沈大人是因为浅将军没有住在你家附近而心有不?又或是沈大人你做南家忠狗做惯了,以至于都忘了连南相也是为帝国在效力!”

“公孙石,你他妈的放,你才是浅水清的忠狗呢!”鲍孙石摸着胡子笑:“沈大人掌天下礼仪,口出不逊,着实是令人失望啊。老夫要做,也只做帝国忠狗,做得心甘情愿,做得无怨无悔。”朝堂上的热闹在一瞬间升到顶点,浅水清的名字就仿佛一个火葯桶的引线,在顷刻间引发了一场朝廷上的争辩大爆炸。有关于浅水清的轴大戏在这刻正式开始,于纷纷攘攘中演出这场描尽众生百态的人生大戏。

以礼仪司沈昱为开始,尚书省镑部官员,如刑名司周良,司封蒋元等,与以公孙石为首,申奇等新晋官员附从,展开了一场堂而皇之的朝堂角力。

假如是南山岳在这里,他一定会惊愕发现,原来朝堂上支持浅水清的人,竟远比他想象得要多得多。绝大多数的年轻官员和武将,几乎都是站在浅水清的一边,而大多数的老臣子,则是站在南山岳的一边。

这是新与老两股势力的对撞,两股不同势力在朝堂上的角逐,不仅仅代表了两个人的命运,同时也影响着绝大多数人的命运。新人们渴望浅水清能出头,从而为自己踏着老一辈的尸骨更上层楼打下良好的基础,老人们则要捍卫自己的权力,绝不让新晋小子们有踩在自己头上的机会。

早在半年前,浅水清便已努力培养属于自己的新兴势力,在这刻突然拿出来的时候,俨然是一幅令人眼前一亮的新气象。

沈昱的声音在这刻高亢起来:“浅水清不听军令,骄横跋扈,杀戮止水,结怨天下,虽薄有微功,却凭功自骄,屡犯国法军规。在赤水镇,他纵容部下借粮生事,导致惊掌旗身死,方篡居其位,在大梁城,他分发女,殿柱题字,视皇产如无物,回到帝国,他又借病不归,拖延时,月后方返,如今又兵困相府,以下犯上,更是罪上加罪!陛下,浅水清其人,手段残忍,目无法纪,心肠歹毒,这样的将军,别说是赏他封他了,就是让他留在朝中,都是对天下臣德的侮辱!”

“正是正是!”一片附和之声响起。

鲍孙石也冷笑道:“浅水清领万人平天下,一切所作所为,皆为战争需要。礼仪与军事历来是冲突的两件事,沈大人每修身,以恭谦温良为己德,不明军事,不知兵法,到也罢了,但是如此夸夸其谈掩其功名,彰其过失,你当陛下也如你般是个兵法白痴吗?”那句温谦恭良本是用来形容对女人的要求的,这刻被公孙石用上,显然是在暗中嘲讽沈昱,连浅水清都不能不叹服姜果然是老的辣。

沈昱气得大叫:“公孙石你放!”申奇马上接口:“那沈大人的意思就是陛下其实果如你般不知兵法喽?”沈昱没注意到公孙石话里有话,被申奇这么一搭一档,自己刚才的怒斥竟完全成了另一个意思,大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一句话,顿失了原来的威风。

朝堂中响起一片吃吃的低笑声,公孙石长期官场角力,纵然离开朝堂十余载,一朝回朝,竟依然是宝刀未老,只几句话就将对手到尴尬境地。难得申奇也有这份天赋,竟然一下就抓住对手的错漏,予以凌厉反击。

这刻公孙石笑道:“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大人就是自认不懂兵法了,既然不知兵法,又何必在这里谬言军人行为之对错,何不将一切给皇上处理,陛下自会有公断。说起来,天风军律,凡在外统兵之大将,若遇坚城而下之,可以该城府库之财相赏。浅将军自入止水以来,一路下城无数,本可刮尽所有,尽遍囊中,但其心念帝国大业,将所得丝毫不留,全部进献帝国,如此作为实为朝之忠臣,国之栋梁。为何诸位臣工反因此指责将军领兵过众呢?非要那无数财宝尽入贼人之手,大家才心甘不成?又或是妒其功德,反进小人谗言!”这番话,不是不凌厉的,着着实实的击中了对手的要害。

反驳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苍野望的脸也渐渐难看起来。

这场朝堂上的争锋,本不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其争执的力度却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军务府武选司朱丹心哼道:“沈大人掌天下礼法,本应以身做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口出不逊,连我们这帮鲁武夫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天下尸位素餐者本众多,无德无才而窃居其位者更不在少数,如今看来当以沈大人为此类翘楚了。”

“朱丹心,你,你,你!”沈昱接连你了三声,那句放终究是不敢再说出来了。

朝廷上的热闹依然在继续,彼此你一刀我一,谁也不肯退让。

这是一场注定了的朝争,却仅是开始,而非结束。

那个时候,在这朝堂上愈演愈烈的辩之中,浅水清的思想却忽忽悠悠飘向远方。

戚大哥,你说得当真对呢。这官做得大了,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带着云霓永远离开这朝堂之上,每里与人吵架,可绝不是我的兴致所在。

他一时有些慨,一时有些茫然,以至于朝堂上的那些辩论之话再入不得他的耳朵,只到苍野望的那一声愤怒大吼:“够了!”才将他从魂飞天外中牵了回来。

原来苍野望,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