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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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现在在里，凡事都要注意些──”沃灵叹口气，踅回戴好假发。她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毕竟现在已不是单纯的欺瞒行为，是欺君呀！不好是会被砍头的！

“我不会走太远的，你们也彼此照应点。”她也不忘提醒两句，才出了门。

起先，沃灵只是在苑里的花园随意闲逛，并苦思“身之道。”她替人作法祈福、卜卦占命，图的只是三餐温，从没想过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她不但成了众人眼中的降世天女，更被进中成为座上嘉宾。现下，恐怕真是骑虎难下了！

沃灵越想越惶恐不安，她担忧自己被越捧越高的身分，终有出马脚的一天，到时她该怎么办？弟妹们该怎么办！

也许…他们该连夜逃出…

但，又谈何容易呢？沃灵敲敲头，嘲笑自己愚蠢的想法──这里是皇耶，到处都有侍卫兵，不是一个可以说来则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他们既然是被“请”进来的，当然也只有被“请”出去一途，况且皇如此大，他们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逃？

幽幽叹口气，沃灵经过一座假山，正想找块石头歇歇脚，随即发现什么异状似地打住脚步。她掉转视线，细细打量遍布花草和假山的园子…

说真的，这么漂亮致的花园，她是第一次见到！

从前，虽然曾经听乡野说书人赞叹皇城里的美丽壮观，可怎么都无法想像出是何等的景致啊！如今一见…

且慢！

思及此，沃灵微微蹙起眉头──对了，这就是她觉得奇怪的地方了！

她再度浏览园子的假山奇石，终于证实症结所在──她曾经听闻皇城里有全天下最多、最特别的泉花池，它不但有自由动的人造泉，还有植莲花、荷花的百花池，而这里…却一个都没有！

强烈的疑惑让沃灵不知不觉顺着花园小径走出了金徽别苑，来到另一个更广阔的花园，可同样的问题依然存在。

难道是传闻有误？皇城里本没有泉花池？

又走过几个花苑，途中偶尔碰上一些女，她们不是远远对她微笑，便是低着头恭恭敬敬打她面前快步而过，没有人停下来跟她说话，也没有人阻止她的“游”而这是否意味着她在里是被默许自由的？

有了这项认知，沃灵也稍稍放开了胆，决定再顺着花径探索下去。

夕斜照，百花园，整座皇城被笼罩在金光之中，十分瑰丽宏伟。

此情此景，怕是她这辈子最奢侈的享受了！

兀自沉浸在自身思绪中，当沃灵回过神时，她已由皇城后方的花园走远，正要进入一片洒金黄的树林中。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沃灵直觉这不是她该闯进的地方。

旋过身，打算掉转步伐，但隐隐约约的水声忽地抓回她的决定。

有水？

她向来不是个好奇心强的人，但此刻，她确实抗拒不了一探究竟的惑──顺着水声，她毫不考虑地走进林子里，可很快地，她便发现没有去路。

的矮树丛遍覆林间，本无路可供前行，但清晰可闻的水声却像催魂咒似地不断驱使着她深入的脚步。

左右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小路可以通过后，沃灵鼓起勇气直接蹲下身，以四肢着地的方式在矮树丛内迂回爬行；途中，她的银白假发还数度被突出的树枝牵勾住。终于，当她头发皆沾了软枝落叶后，眼前景物豁然开朗。

真的有水！

沃灵清楚看见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从林间蜿蜒而过。这是一条极为普通的河，但许是它位置隐蔽，反而平添了几许不凡的价值。

拍拍裙上的叶屑，顺着河方向而上，沃灵惊异地发现，这树林的景致不仅静谧清幽，在夕的余晖映照下，更遗世独立地自成一方神秘的金圣地。

没想到在皇城里竟另有这一片天地！

加快脚步，正打算向其源头继续探访下去；忽地，一阵奇异的声响传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