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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的过去。
那个矮小的男人也曾经把他抱在怀里,他们在黑暗的小木屋里度过了很多时间,男人会给他讲故事,会告诉他喝牛能长高,会用自己的薪水给他带来食物。
亚撒闭着眼睛,他不去想男人的死,只想他们曾经经历的一切。
那是一份弥足珍贵的记忆,他长久不忘,偶尔回想起来,就像是把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撕开,鲜血淋漓。
他缓缓地松开手,轻轻地坐起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轻。
然后靠在头,看着还在睡的人。
他知道他生病了,但这病并不是什么病毒,在那人死后,他每年都要生一场,年年如此,但那是他虽然是亲王的儿子,但却并不受重视。
人人都以为他生来高贵,要什么有什么。
谁会相信他小时候,连地位最卑微的仆人都敢惩罚他,昧下他的食物和钱?
于是生病,也只能自己躺着硬熬,每年都要熬这么一次。
只是成年后发病的时间相隔的越来越长,两三年才发一次。
发病时他会陷入昏,没有继承爵位时,没人愿意照顾他,仆人们都害怕被他传染。
等他继承了爵位,照顾他的仆人是有了,但每一个都小心翼翼,眼中的恐惧如有实质,所以每次有了预,觉要发病了,就把仆人全部遣走。
这个世界没人他,他们想要他手里的权力,想要依靠他得到更好的生活。
或许有一个人曾无私的过他,或许那也算不上,只是怜悯和同情,但那个人已经死了,他离开了他的生命,可又似乎无处不在。
亚撒紧盯着柏易的脸。
他冷漠的想,这个人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金钱?权力?还是阶级地位?
这个人又能伪装多久呢?
亚撒伸出手,轻触对方的脸颊。
他并不讨厌这个人,正相反,对方给他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了一点新鲜。
这点新鲜难得,亚撒这么多年,也才见到这么一个新鲜人。
不像特区人,也不像分区人,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特区人的桀骜,分区人的怯懦,他身上都没有,他有一种亚撒没见过的气质。
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包容。
就像他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受过的一样。
柏易睁眼时,看到的就是亚撒一动不动盯着他的样子,清晨起来看到这一幕,着实是不小的惊吓,他脑子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但脸上还要装的糊,一副刚睡醒脑子转不过弯的样子。
他问道:“大人,您好了?”亚撒收回了目光,他可以认为对方特殊,却不想让对方也觉得他自己特殊。
“让他们送早饭进来。”亚撒下了,自己拿起衣服穿上,并没有让柏易服侍。
既然亚撒不想通过通讯器让仆人送上早餐,那柏易是必须要跑一趟了,他身上的衣服睡得有些皱,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一晚上殚竭虑的照顾病人。
他正想着怎么把仆人们糊过去,就听见亚撒说:“穿我的外套出去。”亚撒的所有外套,肩膀上都有金苏。
柏易刚要拒绝,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从昨天的事就能看出来,亚撒是个不管闲事的人,但一旦他说了什么,那人们就最好听进去,说好听点,这叫意志坚定,说难听点,这叫霸道独|裁。
于是柏易低头弯穿外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水,没有半点停顿。
这件外套穿在他身上有些大了,但却不突兀,反而有股风气质。
好像他生来就该穿这样的服饰。
连亚撒都多看了他两眼。
好看人的总是有优待的,在哪里都一样。
“我出去了。”柏易站在门口,微微弯下了。
亚撒“嗯”了一声。
大人的病好了,这当然是个好消息,但柏易穿上了大人的外套,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仆人们也是很会踩低捧高的人,他们从柏易的穿着上看出了亚撒对他的偏,于是之前用鼻孔看人的仆人们,现在对着柏易也挂上了谄媚的笑。
甚至有人叫上了哥哥,即便他们一看就知道比柏易大得多。
柏易依旧是那张笑脸,对几个凑上来讨好的仆人说:“大家都是服侍大人的,只要好好做事就行了。”仆人们连连点头:“柏哥说的对。”柏易笑得更温柔了,他接过餐盘,离开前对他们说:“以后都要一起做事,我来的时间短,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希望大家多包涵。”等柏易走后,仆人们才松了口气,坐在一起闲聊起来。
“我还以为他要找我们算账呢。”塌鼻子的男仆拍了拍自己的口,“谁知道大人还真会把他看进眼里。”另一个长脸男仆也心有余悸:“大人还让他穿自己的外套。”那些外套,他们这些普通男仆连摸都不能摸,更别说穿了。
长脸的说:“约翰先生可能不会很开心。”约翰就是管家。
塌鼻子哼了声:“我看柏易不错的,我们之前对他态度那么差,他现在也没跟我们算账,也没甩脸,约翰……他恨不得在脑门上写字。”长脸好奇地问:“写什么字?”塌鼻子左右看看,小声说:“写‘我是大人的管家,我特别了不起’。”长脸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