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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开着电热毯，暖和得有些闷热的被窝，但从梦中惊醒的燕慧云冷汗潺潺，身上的睡袍全都透。

手机在旁边头柜上，按亮后她才发现这刚午夜两点。

但这一身汗已经没法睡了，燕慧云只能晕头晕脑下，趿拉着拖鞋翻出一套干净睡衣，到卫生间里洗澡。

按亮卫生间里灯光时，她条件反看了一眼镜子。

干净睡衣掉到脚边，燕慧云在镜子里看到一个眼血，眼下青黑，短发糟糟，仿佛丧尸的女人。

下一秒她就对着洗脸池吐了，可惜，今天一天她粒米未进，只喝了点水，干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

吐到手脚发软的燕慧云最后滑到马桶盖上坐下，哪怕知道自己是来洗澡的，一时间也没有力量站起。

她的身体是余灰，心也是余灰，不剩下半分气力。

这么坐在马桶上，昏昏睡了不知多久，燕慧云突然惊醒，发现窗外天光大亮。

又是一清晨，而她，竟然在马桶盖上坐了五六个小时。

汗的睡衣早已在体温下自己干透，留下的只有皮肤上一阵阵发凉的觉。

燕慧云甚至没觉浑身哪里多了什么酸背痛，因为从昨天开始，她一直都在酸背痛。

不过，今天是在马桶盖上睡觉了才酸背痛，昨天是为什么酸背痛来着？

燕慧云觉得哪里不对，挣扎着回客厅，从家备医疗箱里摸出体温计，夹在腋下。

又躺在沙发上浑噩了不知多久，她摸出体温计一看。

38.1c果然发烧了。

燕慧云再次在医疗箱里翻了翻，找到退烧药，但没有热水，只能起身去烧。

烧水之前，她打开了电视，换到新闻频道，好用来自世界各地的讯息填充这间过于冷寂的一居室。

不想，新闻频道里，播放的也是关于《天侠》的内容。

“……每在线人数创历史新低，或考虑为开拓者提供心理咨询服务……”

“……星鲸互娱服务条例中并未提及若导致玩家出现创伤心理障碍……据称已有玩家弃游并决定将星鲸互娱告上法庭……”

“……专家分析‘前川界大撤退’最后，方寸道大船无法及时离开的原因。想要理解这个，先认识引力波和曲率……”咕噜噜烧水声里，最后一天新闻引起了燕慧云的注意。

她勉强打起神，分出心听起来，却发现自己听得半懂不懂。

为理解里面的名词，她摸出手机开始搜索专家讲解里的名词，然后一不小心，下单了几部课本和科普书。

“啊。”习惯这么做的燕慧云，不由抬头看向客厅一侧。

这间租来的装一居室自带书桌，但书桌边的书柜是她搬来后自己买的。书柜的一二三层已然填，略扫过，是一些作书，然后是天侠玩家们自己私下偷偷印刷的符箓参考书、灵匠参考书、锻神功参考书，和观想冥想参考书。……据说星鲸打算自己出版这样的参考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回忆着从朋友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燕慧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做了什么。过去即便是在现实里，每天她也会拿出两个小时，认真复习符箓还有灵匠方面的知识。

但现在……

燕慧云看向放在头充电的游戏头盔。

sw2那与sw1如出一辙的透明外壳，让她不又想起昨看到的透明体滑腻动……

“呕！”再次去卫生间吐了一通的燕慧云脸发青，发现自己本无法承受和《天侠》相关的场景。

她不知道，就在临安，也有人到自己无法承受。

“狂龙社和七星社，以及后面继续投入的几个社团，都是这半年来攒下的好工具……咳，好手。等级高，战斗力强，做事认真，在服从指挥的同时拥有极大的自动自觉，是那种能极大带动散人玩家积极的死忠玩家了，结果这回一次都赔了出去……头疼，头疼，别和我说话。”范益呻着。

好久没回星鲸互娱大楼的夏炯，凑到范益电脑边，看“前川界大撤退”事件后，至今没上线的玩家名单。

竟有上千人，里面不少名字是他也觉得眼的。

比如唱花衣，比如谁能说朕不英俊。

“告知玩家天侠是个真实世界，会让他们在利益驱使下不断奋发。可一旦发生昨天那样的事件，也会在玩家心中产生更大的打击。”夏炯道，“过去没救到人，可以说服那是剧情杀，是策划心脏，现在嘛……”即便是第一高手唱花衣，内心也一样会生出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到的挫败吧。

“我们要不要采取一些什么措施，把这部分失的人引回游戏？”范益问，不停地去抚发际线，很是焦躁，“给这批人发点补偿？或者再搞个理财活动，在今天十二点前上线能领到什么东西？在线多少时间又能领到什么东西，之类的？”此言一出，本来在翻名单的夏炯，不由惊讶看向范益。

“原以为我已经足够把玩家当工具人了，范爸爸，没想到你还更胜我一筹！但你别的不学，干嘛跟神风名下的那些手游学啊？”

“讲什么怪气的话！”范益骂他，“我这不是着急！”

“着急也没必要这样啦，”夏炯摊手道，“这批从内测开始就跟着我们的玩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