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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活来,不肯去医院,父母软硬皆施都没用,后来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们怕我出去丢人,把我像狗一样关了起来,每天进来送两顿饭,我靠着对刘毅峰的幻想过来,我以为他知道我肚里有孩子一定会来找我,然而一直到孩子出生,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孩子一岁时候,我趁着家里没人,抱孩子去城里找他。”苗停住,又点燃一烟,几口,“你们猜我看见什么?”边说边自嘲地笑,“他搂着别的女人大摇大摆从在我面前走过,竟然没认出我,我被泼了盆冷水,当即狠心决定忘记那个王八蛋,我租了小房子,独自带儿子生活,孩子太小,无法出去工作就捡废品,整整捡了两年垃圾,熬到小孩子读幼儿园才出去工作。”
“后来孩子呢?”苗着烟,轻描淡写地说:“被我扔了。”一股密密麻麻的寒意,沿着林亦然和顾寻的孔钻进去,两人异口同声说:“扔了?”
“没有男人愿意娶带男孩的女人,有他我一辈子不可能过上好子,那年我才24岁,已经为他费掉一半青,再那样下去,我这辈子都完了,只有甩掉拖油瓶,我才能活得像个人。”林亦然握紧拳头,指尖冰凉,“扔掉孩子的时候,他多大?”
“五岁。”
“在哪扔掉的?”
“红旗路。”
“当年给孩子起名了吗?”
“只有小名,叫天天。”
“后来有找过他吗?”
“没有。”出了苗家,林亦然一言没发,到车上,他仰靠座椅靠背,阖上眼。
顾寻张了张嘴,几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沉默在黑夜中蔓延,林亦然只觉得冷,犹如置身寒冬,广袤无垠的雪地里漫天飞雪,天地间白茫一片,没有高楼和人群,只有无尽的白,看不清前方,也找不到来路,他如此的渺小。
小到。
没经过允许就带他来到这世界。
没经过同意又丢下他狠心离开。
苗觉得那孩子是负担和拖累时,可想过负担是自己的选择,她的选择结果,却让另外一个人承担,如果人类生|殖繁衍,需要考试就好了,只有考试合格的人,才配拥有孩子。
林亦然漫无边际地想着,浑然不知车停了,他抬眼,顾寻正侧身,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摸搭副驾驶座椅靠背的边缘,像把他包进另一方天地。
顾寻深邃的眼眸,出少许温柔。
“你父母和苗不一样。”纠结一路,终还是提起他们很少说的话题。
林亦然笑了,“他为了小三抛弃我和我妈时,跟苗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自己快乐,在他们的世界里,责任轻如鸿,远没有快乐享受重要。”顾寻哑然,收回手盯着前方红灯一秒一秒变少的数字,等绿灯亮起,他说“哥不会抛下你,永远不会。”林亦然怔了片刻,目光始终停林亦然的侧脸上,“哥,跟我在一起吧?”顾寻没答。
林亦然暗暗地叹口气,转头看车窗外,是不是得太紧?上次明明想好要给他时间,可真到了等待的时候,又心急如焚。
他以为一点时间跟八年相比不值一提,却忘了抑越久,渴望越强烈,其实一秒钟都不愿多等。
“喜你是我自己的事,哥,别有力,你怎么选择我都接受。”话落又是一阵沉默,直至车停在快餐店门前,“先吃饭。”快晚上九点,两人都饿了,一顿风卷残云,吃的光,顾寻去收银台结账,看见冰淇淋机,顺带要了个甜筒,回去林亦然手里便往外走。
林亦然:“……”他大步追出去,“哥,我已经——”没等长大两字出口,就听顾寻说“不吃扔掉。”
“……”林亦然把冰淇淋含入口中,冰凉丝滑,甜甜的油味,在口腔绽放,这味道,恐怕等他七老八十那天,依旧喜。
顾寻冷着脸上车,习惯地开窗烟,完烟,捻灭烟头,林亦然手里的甜筒不知何时,已经送到他嘴边,“哥,尝一口。”
“我不吃。”顾寻转头瞬间,上沾了块白冰淇淋,全然不知。
林亦然盯着他笑。
“笑什么?傻了?”林亦然指了指他嘴边,笑道:“用我帮你擦掉吗?”
“……”顾寻朝后视镜看了眼,出张纸巾擦掉,顺带推了推林亦然的头,没好腔地说:“少给我动歪脑筋。”最近林亦然已经习惯他这幅老虎的花架子,警告的语言,全部左耳进右耳出。
回市局的路上,顾寻手机响了,屏幕显示辛昌。
“顾寻,你快来趟我家,有人要杀我。”顾寻云里雾里,“怎么了?你慢慢说。”从辛昌断断续续的话中,顾寻听出事情的大概。
辛昌值完夜班又在医院忙了一上午,下午才下班,回家倒头就睡,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觉有人俯身看自己,而且隐约闻到乙|醚味道,李梦遇害前总说家里有人,遇害后他每天回家神高度紧张,特意放了把水果刀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意识到不对劲,他屏住呼,黑影一点点靠近时,猛地拿刀刺过去,只听闷哼一声,果然边有人。
“你是谁?”辛昌大喊。
下一秒。
一把尖刀进腹部,辛昌疼的脸骤变,忍着疼去摸枕边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