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坑人不分左右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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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律松了口气,心道幸好不是楚静乔干的好事。
听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贺兰淳便知这窦家姑娘口舌有些笨拙,莫家姑娘也不甚伶俐,才要再问,便见那群人里冒出一个自称姓莫的。
莫老爷堆着笑脸说道:“小女手笨,叫贺兰大人见笑了,在家时也不曾见她如何洗手作羹汤,不想她今竟然大胆在大人面前献丑。大人且尝尝味道?”∝兰淳到底是见多识广之人,早瞧见那莫老爷方才屡屡跟贺兰辞搭讪,便知这莫老爷大抵是妄想叫贺兰辞做了他家女婿,又看莫老爷身形肥大,脸明,所坐位置极后,心道这莫家该是商户人家。
∝兰淳此时是看益府众人是没一家适合做他家亲家的,因此略尝了尝味道,敷衍一番,便叫人将两道汤撤了,只留下楚静乔叫人做的那一盅。
那莫家老爷有些悻悻的,忽地听见一声高亢的公声,随即又听两个女童嘻嘻的笑,随即冷不丁地一只雄壮的火红公窜了出来,跑到这宴席地上闹腾。
“这又是怎地了?”楚律冷着脸问道。
“王爷别急,这公看气势极像是要替贺兰拜堂的那一只。”何必问眼瞅着众人都盼着叫贺兰辞做了他们家女婿,却单单忘了他这第一才子还不曾婚配,心里不自在,于是便不失时机地嘴道。
众人一听,果然看向贺兰淳的眼神越殷切,恨不得立时跟贺兰淳赌咒誓他们家女儿不怕跟公拜堂。
“父王——”一声悠扬又清脆的叫声后,就见终于如愿穿着一身红衣裳的楚静徙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穿粉衣裳的6参之女6儿。
“你出来做什么?”楚律冷着脸问道。
楚静徙原本不防这前头有这么多人就有些胆怯,此时听楚律这么严厉说话,不由地握了小手,着眼睛怯怯地憋着哭腔,因穿了红衣裳的一腔喜气立时也没了。
“…王爷,姑娘还小,不必这般严厉。”贺兰淳因是长辈,便先开了口,对楚静徙、6儿也个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女孩儿招了招手,待两人到了他面前,因这两人年纪小,便伸手摸了摸这两个小女儿的头,算是做了个长辈对小辈的摸头礼,随即问道:“你们二人过来做什么?”楚静徙头回子遇到个这般慈祥的男长辈,于是好奇地看着贺兰淳,又小心地偷偷看了眼楚律:“白菜姐说何师伯忘了将算盘放进去。”说完,有些责备地瞅了眼害得她白跑一趟的何必问。
“喊爷爷。”楚律嗔道。
于是楚静徙又忙改口道:“爷爷,白菜姐说何师伯忘了放算盘。”被楚律这么一吓,心里越气何必问忘事害了她。
必问一怔,手指抚摸过上的算盘,笑道:“小仙子是不是听错了?”∝兰辞看何必问那般心疼,催促道:“既然人家三姑娘来提醒你算盘漏了,你就补上就是了。快些吧,不然三姑娘就要哭了。”说完,因6儿也在,便又示意何必问再多拿出一件给6儿。
必问此时瞧见贺兰淳、楚律等人都盯着他看,呵呵笑了两声,笑道:“不巧,今儿个忘了将算盘…”
“叔叔真好看。”楚静徙忽地扭头看向贺兰辞,眼睛猛地睁大,仿佛是被仿若天人的贺兰辞惊一般,但终归因年纪小,表情生硬了一些,叫其他人看出她这表情定是旁人教的。
必问蹙眉,一咬牙将算盘丢了出来,心道贺兰辞哪有那般好看,这定是楚静乔教楚静徙的,这楚静乔当真是想欺师灭祖了,笑道:“小仙子,拿去给你白菜姐吧。”楚静徙意地拿到算盘,不忘说了句“何师伯也不丑”必问活了这么些年,从来不曾听人用“不丑”二字来称赞他,于是脸上的笑讪讪的,待要跟楚静徙这样的小人生气,又有些太没风度,既然给了算盘,便又从身上拿了个随手戴上的玉钩给6儿。
6儿得了玉钩,又听楚静徙称赞何必问,想起吴佩依告诉她这大门大户的人家喜说话直了身子中气十足的姑娘,就鼓足勇气顺着楚静徙的话说:“何师伯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可好看了。”说完了,因自觉任务完成,便松了口气,被楚静徙牵着就走了。
必问又听到这一句堪称奇葩的“称赞”人的话,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心道再过十年,这两个小人若还记得今之举,定要后悔亵渎了他这么一位貌比潘安的翩翩公子。
∝兰辞心知何必问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负,因要顺着楚静徙、6儿的话戏何必问两句,又听那公哦哦地叫个不停。
“这公是怎地了?”贺兰辞问道,心道便是要替他拜堂,这公也用不着这么早就这样兴奋。
“回贺兰道长,莫姑娘带了千年人参来,窦姑娘看这吃人参,就将整人参都喂它吃了。”跟着楚静徙过来的婆子忙要去抓那公,可惜这公就跟贺兰辞一般,十分难抓。
楚律挑着眉,看那公跳上跳下,就似跟另一只在争斗一般,心道石清妍好眼力,这公果然不同凡响;又见这堂的人都盯着贺兰淳、贺兰辞父子看,心知这会子没人在意自己这王爷,于是就干脆不说话了。
“必问赌这公还能再跳一个时辰,十斤黄金。”何必问说道,心想定是窦家姑娘莫家姑娘相争,最后苦了这只公,又想自己要不要主动说一声他也不曾婚配过,如此那些人也就会稍稍留意到可以将女儿嫁给他?
“半个时辰,二十斤黄金。”贺兰辞淡淡地说道,看那公不时引吭高歌,心想这窦家姑娘心里想什么呢,竟然会喂只公吃人参。
“莫某斗胆赌五十斤黄金押一个半时辰,何公子、贺兰道长不知,经甘姑娘指点,这人参被小女用灵芝水浸泡了两,功用更大。”莫老爷开口道,说的这话也不知是要称赞莫家姑娘机灵,还是说莫家姑娘吃了撑着了,又或者说是甘棠在借刀杀,撇清莫姑娘的干系。
∝兰淳眯了眯眼,说道:“一百斤黄金,一刻钟,只怕这熬不过去了。”大年里若是死了,还是只要替贺兰辞拜堂的,定要惹怒了锦王府,莫老爷还不如何,窦统领又随着王钰出征,因此留下的孙统领少不得要替窦统领出面。
只见孙统领站起来说道:“窦家姑娘有些鲁莽了,这若抓回去多喂上一些水,定然会平安无事的。”许是怕这当真死在他们面前,于是楚律说道:“将这送给莫家姑娘好生好着吧。”莫老爷有些受宠若惊,但更惶恐,尚未来得及言语,便听贺兰辞说道:“还是将送给小师妹养着吧。”但凡有甘棠手的事,他就不信只是巧合,定然是甘棠不甘心石清妍摆布他的亲事,因此拿了那只出气。
楚律、贺兰淳齐齐心道果然如此,贺兰辞心中还是对甘棠旧情难忘,往里做那轻狂模样,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必问私心里是想叫甘棠再嫁了人安心过子的,但眼下看来甘棠是不甘心寂寞的,且贺兰辞又有要跟甘棠奉陪到底,叫甘棠一往情深到底的意思,只怕甘棠这辈子也转不出贺兰辞这个圈了。
听了贺兰辞这话,莫老爷要将自家女儿举荐给贺兰父子的心顿时没了,并非妄自菲薄,但自家女儿比起甘棠,到底差了许多。
于是那只不停上蹿下跳的公就被人费了很大功夫炸捉了之后送到甘棠面前,仿佛在叫着“冤有头债有主”一般,扑棱着翅膀就狠狠地啄了甘棠那细无比的手,一口下去便见了血。
因那凤鸣岐山的话已经传开,石清妍识趣地避开楚静乔的风头,叫人将宴席摆在了楚静乔在的那块地上。
于是这宴席就摆在了空着怡然楼下,又请了戏班子在前头唱戏。
石清妍虽坐在正座,却将应酬种种给出静乔,因她来得迟了,不曾瞧见莫家姑娘如何在甘棠的配合下迂回曲折地撺掇窦家姑娘拿了人参喂,因此此时瞧见那啄了甘棠,倒还好心地叫人领了甘棠去包扎。
甘棠此时心里起伏不定,隐隐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道贺兰辞将这送给自己,莫不是原本贺兰辞便是要劝石清妍给他们两个主婚?虽被啄了,却因唯恐那就死了,忙叫人抱了那跟着她走,一心想着如何救回这,对自己受伤的事反倒漠不关心。
待甘棠一走,楚静乔就纳闷地问:“贺兰叔叔将送给师父做什么?”甘棠跟王钰和离那,他可是瞧见贺兰辞并不怎么关心甘棠的。
“…回郡主,前头传菜的小子说,贺兰道长当着贺兰大人的面说要叫寡妇改嫁呢。”一在一旁伺候的媳妇说道。
因这前后院传菜的人难免在厨房等处相遇,于是这前头的话就这般快地传开了。
“当真?”楚静乔蹙眉道。
因锦王府里才嫁了姨娘,是以在座的其他夫人心里对寡妇改嫁一事十分不屑,却还识趣地将鄙夷掩饰起来。
“贺兰道长此举,是不是说他不介意娶了寡妇?”冷不丁地,一人开口说道。
因这话,众人不由地又深思起来,一个个都在心里叹着贺兰辞果然痴情不悔,如今还想劝说贺兰淳答应了他跟甘棠的事。
“难怪贺兰道长将公送了她,也难怪,除了她,又有哪一个能配得了贺兰道长的?”又有一人含嘲带讽地开口道。
恰这话说出后,未免她不在楚静乔母女两个构陷她,急匆匆回来的甘棠就面了。
甘棠听了这话心内是喜悦的,喜悦于自己与贺兰辞心意相通,缓缓坐下后,又听人问那怎样了,便说道:“太医说拿了其他降火的药再喂给它吃就好了。”言语温和,仿佛那“它”乃是个她生病的丈夫。
石清妍不由地有些可怜甘棠了,心道贺兰辞真坏。
自然,又有人多嘴地将贺兰辞建议甘棠“能者多劳”的话说了出来,就如前头楚律、何必问两个被贺兰父子抢了风头一般,后头除了那些识趣不言语的,其他的,要么含酸带醋,要么夹带,都一个个绕着甘棠说话。
楚静乔因被人冷落,心内冷笑,便坐到石清妍的榻上,指望着石清妍教训那喧宾夺主的甘棠,看石清妍慢慢地吃着王瓜汤,便低声道:“母妃,这是咱们家,你想想法子…”
“嘘,”石清妍低声道,在楚静乔耳边说道:“你师父今儿个被人捧或被人嘲讽的越多,她陷得越深。”指不定甘棠这辈子都叫贺兰辞给算计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