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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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回到家后,圣郁婕就这么窝在沙发里,房间一片黑暗,对突兀响起的门铃声她也毫无反应。
叮咚!叮咚…咚咚!咚咚咚!
“郁婕,郁婕开门!”她慢慢将视线调到紧闭的大门,瞪著门外晃动的影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郁婕开门,再不开门我叫警卫了!”孙书云使劲敲门,一点也不在乎这么晚是否会惊动别人。
咚咚!咚咚咚!
“这么晚了吵什么啊!”对门的邻居隔著防盗门抱怨。
孙书云正想再敲门,门却开了,黑暗中,圣郁婕苍白的脸上濡一片。
“你还来干什么?”她冷冰冰的问,她已经累得无法继续猜测他的心思。
他二话不说,伸手拉了人就想走。
“你不是说懂了吗?”又这样,他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句话都不说清楚就拉她走,似乎她理所当然的要承受他的霸道和无理,她不要!
用力甩开他的手,她真的生气了,死死瞪著他,咬牙切齿的道:“讲清楚,这次不讲清楚,我们就结束吧!”
“结束?”他停住动作,瞪著她。
“圣小姐,需、需要报警吗?”对门的住户隔著防盗门,小声询问。
圣郁婕着气,瞪著灯光下孙书云气恼的表情,才对邻居摇头,之后重新将视线对上眼前的人。
“你先告诉我要去哪里做什么,否则我不会跟你走的。”知道她有了怒意,他把口气放软,“不是想了解我的过去吗?我带你去了解。”他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关于结束的字眼了。
通道里的灯灭了又亮,孙书云盯著她眼中闪烁的坚持,圣郁婕也看出他的诚意,叹了一口气,她回房拿了包包,出门。
坐上他的车后,两人没再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圣郁婕首先打破沉默。
“要去哪里?”他开了起码半个钟头,上了道,她确定他们是往南走,但目的地完全没头绪。
“有听过『pinkfloydthewall』吗?中文翻译成墙。”没回答,他突兀的提问,问题很奇怪。
她挑眉,疑惑的点头,但她也仅限于听过?之前认识的一位前卫艺术家把这部幻摇宾乐的代表电影介绍给她,可她只看了开头就看不下去了,太另类暴力和大量的黑白蒙太奇镜头让人觉得抑,音乐更是她不喜的那一型。
孙书云一只手握方向盘,一手从车前拿起一张cd播放。
她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直到单调却震撼的节奏在车内响起,她才明白了,是“墙”她看向他,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唯有眉心的纠结暴了内心深沉的痛,重低音的鼓点伴奏,男主唱低沉平板却抑的声音随音乐响起,她的心缓缓揪紧,看着他,忍不住唤,“书云?”
“曾经,我觉得自己和pinkfloyd一样,父亲远在孩提时无法想像的远方,母亲和我相依为命,过著清贫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有人说他死了,死在异国他乡,永远不会回来,永远。”他的眼神冰冷漆黑,她看到那双握住方向盘的手,手背上青筋紧绷,她微微屏息,耳膜被越渐强烈的音乐声震得怦怦响,抑或是自己的心跳?她拧了眉头,有种不想听下去的冲动。
“最初的几年我们过得很痛苦,贫穷不苦,心空了却很苦,妈妈时常一想起他就抱著我哭。”他的声音哽咽,她伸手触摸他的脸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提起会让他这么痛,她是不是又做错了?
许久,他再度开口,“人家说时间是治疗伤痛的良药,但那是指没有新伤口的时候,事情并不如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多年后有人找上门,说他其实还活著。”找上门来?她皱眉,有些糊涂了。
“难道当年是有人误传?可是…如果没死怎么会…”音讯全无?如果没死的话,怎么会是多年以后才知道?她隐约觉得这个不简单包含著一个天大的秘密。
汽车左转,驶进一条乡间小路,颠簸的路面让车子里的人跟著晃动,圣郁婕盯著孙书云讥诮的表情,深深皱起眉头。
“他的确没死,或者说——他的确死了!”她挑眉,却不敢出声打断他,他看起来愤怒极了,不屑、埋怨和愤怒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眼睛。
“我母亲的丈夫死了,是我父亲的那个男人死了,活著的——是个贪图荣华富贵抛弃子的家伙!”车停了,音乐停了,她纠著眉心看他,他盯著车头正前方的一幢建筑物,犹如仇视著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