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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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不到啊！

“…你是不是也喜他？”冷的嗓音忽地扬起，拂过她耳畔。

她身子一颤“君庭，你别胡思想──”

“我胡思想吗？”浓眉一挑，黑眸再度燃起烈焰“该问问你自己是否问心无愧！”他怒斥，一字一句自齿间迸落“如果不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嫁给我。嫁给我是委屈你了对不？你本来应该可以安心当陆家少***，却被迫跟了我这么一个穷小子…”

“君庭，别这样…”她语气软弱。

“说！你是不是后悔了？”他忽地站起身，猿臂扣住她纤细的肩“要不是我害你怀了盈儿，你当初也不至于无计可施，只好下嫁给我对不？”

“放开我，君庭，求你──”他抓得那么紧、那么用力，她觉肩痛，而心更痛。

“对啊，求我，你当初也是这么求我的不是吗？求我放开你，你就这么不情愿我碰你？”

“别…别这样…”

“如果这么讨厌我的碰触，当初为什么不干脆打掉小孩算了，也不至于闹到要休学，还被迫嫁给我！”

“我…我不…”她拚命摇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墨睫逐渐沾染无奈的泪珠。

见她濒临哭泣的模样，他怒火更炽，双臂更加用力圈紧“说啊！你干嘛不堕掉盈儿算了？”震天怒吼如落雷，准地劈向方紫筠，她悚然，蒙的神智一醒。

“你，”她瞪向眼前暴躁不讲理的男人，一向温柔的心海终于被挑起怒“你怎能这么说话…”菱还想继续吐落指责的言语，一个纤巧的小人影忽地攫住她的视线。

是盈儿！

她转过头，望向那个躲在门扉后头的小女孩，她颤着身子，面苍白得可怕。

她听到了！

方紫筠悚然大惊，明白一直躲在一旁的女儿听见了她与陈君庭所有的争吵，心脏一紧，藕臂不知哪来的力量挣了陈君庭的钳握，身子直奔陈枫盈。

“别误会，盈儿，爸爸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是…”砰！陈枫盈以一个摔门的动作回应方紫筠慌急促的解释，她愕然，瞪着那扇紧闭的门扉，一颗心逐渐沉落。

她有预，盈儿对她封闭的将不只是一扇门，还有她幼小而脆弱的心灵。

“苍鸿，上回告诉你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刚到学校，便被院长召来院长办公室。望着老人家又和蔼又是期望深刻的神情，陆苍鸿觉心绪复杂。

他当然知道院长之所以急着召见他的目的，也明白经过这许多天的考虑，他恐怕还是必须辜负他的期望。

“对不起，院长，我考虑过了，我想还是…”

“你不肯去？”心急的院长没等他解释完便打断他的话，浓眉不解地皱了起来“为什么拒绝？苍鸿，你应该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徐教授是因为教过你，知道你在病毒研究上的能力，才向cdc推荐你加入新成立的实验小组的，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想放弃这样的机会…是因为兵役的问题吗？你不是可以不用当兵吗？”

“不是的，院长，不是因为兵役的关系，是我…私人有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我知道你父亲已经在去年去世了，你哥哥也结了婚，另组家庭，照理说台湾应该没什么事情值得你牵挂的。再说我也打过电话给你哥哥，他也很赞成你去啊。”

“院长打过电话给我哥哥？”

“嗯。我看你有点犹豫，就想问问是不是你哥哥有意见…”这么说苍麒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陆苍鸿悄然叹息，觉自己像被入了绝地的猛兽，进退维谷。

苍麒知道他有多渴望到美国cdc工作，要是他知道他竟拒绝了这得来不易的机会，肯定会料到为什么。

他完全可以想像哥哥脸上将会出现的不赞同神情…但，他就是无法答应啊，无法毅然决然离开台湾，无法想像假若自己一去数年，留在台湾的人儿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