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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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人都是这副德行，不然你想我的伶牙俐齿是怎么练出来的？至于女朋友…”他刻意顿了下，眼中蕴了笑。这是她第一次和他聊到私人的事，让他乐的。

“几百年前就分了，算她无福消受。”察觉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俞伊不暗斥自己。人家没女朋友干你什么事？高兴个什么劲啊！

“就说吧，没有女孩子受得了你这张坏嘴的啦！”她随口挪揄，想要忽视心里的觉，窃喜却像缤纷的泡泡，啵啵啵地冒了上来。

是吗？那他之前那样对她，不就大毁自己的形象了？褚君堂思忖，突然觉得自己的评价很不妙。总是傲然自信的他，从没在乎过这种事，如今，他却开始在意了。

因为，在经过一整天的担虑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他对她动心了。

看她赧红的苹果脸，看她人的小梨涡，想和她有所进展，想正大光明地呵护她、拥着她，不再只是公关与客人，也不是必须透过小姜才称得上是朋友的关系。

他希望只有单纯的他和她，就能直接划上等号。

然而，他挂虑的问题依然还未获得解答。她的想法呢？前未婚夫劈腿所造成的影响呢？如果闷着不谈，这个心结会一直无法解开，他不想再回避这个话题了。

他想知道她的觉、她现在的心情，他必须清楚！

“她是嫌我工作忙才分手的，公关要二十四小时待命，放了她几次鸽子，我们也散了。”他停下，顺势将话题带了过去。

“你呢？他都是怎么对你的？”他留意她的表情，天塌下来都没怕过的他，此刻竟觉得忐忑。

没料到他会提起刘明，俞伊怔了下，仰头看向星空，须臾，才缓缓开口:“很普通，普通到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很节俭，不太常打电话，两个礼拜我们会约一次会。”现在回想，会发现其实刘明的劈腿都是有迹可寻的，在小倩之前，一定还有别人，所以他无法多分一些时间和金钱给她，她却不曾正视，还体贴地帮他找借口说服自己。

“那你怎么会想和他结婚？”褚君堂开始拧眉。这段情听起来很无趣、很不快乐。他见过刘明两次，那个男人欠缺气质和气度，给人一种不够有所担当的觉。

他的话，问住了俞伊。

当初因为朋友介绍，觉得这个人还可以，于是开始往。

到了适婚年龄，不都是如此吗？时候对了，人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往两年多，明年她就二十九岁，于是就这么顺理成章，准备在农历年前把自己嫁掉。

但，她刘明吗？两年多的相处，当然不可能淡到完全没有情，但她得深吗？他给过她悸动的觉吗？她不会因他一个挑眉，气得跺脚，也不会因他一个笑容，放缓了情绪，和这短短几天相比，那段子，平淡到没有重点。

直至此时才发现自己真实的情，俞伊将脸埋进了臂弯。她该庆幸吗？因为不够刘明，所以伤得不够深，所以能这么快再上他…

？这个词，让她惊讶得屏住了呼息。

他？不是只有喜而已吗？为什么这么快已经变成了？想到他对她的好，想到他就站在身边，心开始无法控制地狂跳，她握紧了拳，却完全抑不下。

她的低头不语，还有那将脸深埋的无助举止，都刺痛褚君堂的心。她还着他吗？刘明何德何能？她为什么要屈就那种男人？她值得更好的！

腔的怒及怨，他只能强抑而下。还沈在伤痛中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变得复杂的状况。再给彼此一些时间，让她复原，也让他有时间去思虑该如何对她。

褚君堂闭眼，再睁开时，幽黯的眸子已将所有的情绪掩得不留痕迹。

“忘了他吧，那种男人不值得留恋。”

“你之前说的没错。”俞伊抬头，望着前方低叹。

“他会这样，我也有责任。”

“别这么说自己！”褚君堂不悦咬牙，气自己那时话说太重。

“你没错，若硬要说，只错在识人不清，是他不懂得珍惜。”识人不清？认识两年多，她仍不了解刘明，那，他呢？她和他变，也只是这一个礼拜的事，她真的了解他吗？

他真的没有女朋友吗？那笑容是真的吗？那体贴是真的吗？她不懂，她真的分不清了…突然间，她觉得好冷，冷到指尖都发起颤来。

“我、我要进去了。”她低头，急着想逃开他。她怕再待下去，她会更难管住自己逐渐沉沦的心。

见她头也不回地进房，褚君堂叹了口气。

他搞砸了，是吧？明知那是地雷，却还猛踩，但他不想她一直被困在过往里，算…算他自私吧，想让她注意到，此刻陪在她身旁的自己。

扬起苦涩一笑，他没即刻进房，而是倚着栏杆，将手中的钥匙圈拿高，和远方的东方明珠塔相映照，他静静凝视着，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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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伊关上落地窗，还把窗帘拉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他隔绝在心房之外。她爬上，双臂环膝，把自己埋在被窝里，那股冷，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温暖不了。

她要他吗？可以他吗？这个念头一起，马上被她咬牙否定。不！她不要！

连刘明那种人都能劈腿了，何况是像他条件这么优秀的人？投怀送抱的人会有多少？公关这份工作所见的美女又会有多少？

对于刘明，是因为情不够，她才能那么快恢复，但对于他，才短短几天，她的情就放得那么深，若被他背叛，她一定会承受不了的！

俞伊倏地抬头，伸手拿来一旁头柜上的便条纸和笔。

她握紧笔，深口气，在上头写上“刘明”两字，一直盯着那个名字。好，她不在乎他了，没嫁成是她的幸运、他的不幸，再会吧，烂男人！

将便条纸翻到第二页，她想要写下褚君堂的名字，但笔尖才触上纸张，她的手停住了，犹豫得下不了笔。

可以的，写上去，然后告诉自己他不代表什么，她做得到的！她不断鼓舞自己，握紧笔，微颤地写下，但才写了“衤”字旁，她就写不下去了！|因为那一笔一划，都像刻在心头，提醒她的情放得有多深。心猛然一悸，让她无法呼，她惊骇得把纸笔扔回柜上，不敢再看。

被翻开的便条纸缓缓覆了回去，盖住了那个未完成的名字，却掩不住她被起的情。

她将脸埋进膝上，懊恼闭眼。拜托，她真的不想他…

她不他、不他、不他…她不断在心里默念，仿佛这样就能催眠自己。

何况，她本不了解他！他也没表出对她有特别的好，不是吗？说不定他对女孩子都是这么好，她并不是特别的，本就不需要自作多情！

他不会上她的，与其到时心伤，倒不如从没开始过。别多想，别奢求，就做平凡的自己，若回到正常的生活，他和她也就不会有集了。

一思及此，她不觉得轻松，反而心揪拧了起来。她狠狠咬，强迫自己把所有的觉和思绪全然抹去。

抑下情，抑下难过，她把自己的心，也一并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