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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意冷神伤谁可语人亡家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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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穆大诧异,因为谷啸风是跳下来的,不是“滚”下来的。而且跳了下来,还是气定神闲,身体不见发抖,牙关也役打颤,朱九穆这一掌已是用上了第九重的修罗煞功掌力,即使是内功深厚的高手,在他这掌风笼罩之下,也会到如坠冰窟,奇冷难堪,决不能如此的气定神闲。

“怎的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居然也能受得起?唉,我闭关四年,练成了最高一种的修罗煞功,只道从此可以无敌于天下,哪知这几年间,后辈之中,竟然出了这许多能人!前几天那个土头土脑的少年,居然能够克制我的修罗煞功,如今这个俊俏的小子,也届然不畏我已发到了第九重的掌力!仅仅数天之内,我就碰上了这样的两个人,未碰上的不知还有多少?唉,难道我苦苦练成的绝世奇功,竟然是没有用了?”想至此处,不觉雄心顿挫,意冷心双。

谷啸风则是对眼前的景象大意外,不解声威显赫的韩家,何以会给人放火侥了?他是来找韩大维但婚的,不料却在这瓦砾场中见着了韩佩瑛。

“韩大维哪里去了呢?”他深知韩大维身具绝世神功,但可惜却是半身不遂,“难道韩伯伯已是丧身火亩?”谷啸风心想。心中不又是惊疑又是恐慌,“如果韩伯伯真的死了,我却找谁退婚?”但眼前的形势已是不容他思量私事,他虽然不认识朱九穆,但接了这一掌修罗煞功,已知这人定是四年前打伤韩大维的那个老魔头无疑。谷啸风本来对韩佩瑾怀有负疚的心情,难得有这个机会为她出一点力,当下毫不迟疑的就走到了韩佩瑛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低声说道:“不必害怕,咱们联手对付这个魔头!”韩佩瑛则是大尴尬!谷啸风虽然移情别恋,但名义上还是她的未婚夫,对这一个她曾经寄托过幻想,而又曾经令过她大大难堪的男子,饶是她如何心宽大,也决不能释然于怀,完全谅解。这刹那间,韩佩瑛心如麻,也不知是喜还是恼恨?无言以对,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朱九穆杀机陡起,喝道:“好,且看你能接我几掌?”心想:“这少乍如今已能够抵御我的修罗煞功,再过几年,那还了得?不如趁早除他,免得将来多个强敌!至于韩家这个丫头,就让她遭受池鱼之殃、那也是顾不了这许多了!”这一掌来得又快又狠,韩佩瑾但见对方肩头微动,已是到奇寒袭!谷啸风左掌一勾,轻轻一带,将韩佩瑛推过一边;右掌伸出,“乓”的与朱九穆对了一掌!

韩佩瑛被他握着手臂带过一边之际,只觉一股暖气从他掌心传来,口的“冰块”登时如受暖融化,舒服了许多。

朱九穆第九重修罗煞功的掌力发出,冷风呼呼从她身边掠过,她也只不过是打了一个寒颤,迅速又从旁边挥剑而上!

朱九穆刚才用隔物传功的本领奈何不了韩佩瑛,已是颇诧异,但隔物传功只不过使上一两分功力,此际他已是发出了第九重的修罗煞功。韩佩瑛居然还能得住,朱九穆就不止诧异,而是大惊奇了。

韩佩瑾在第九重的修罗煞功之下能够住,不但朱九穆惊奇,谷啸风亦是始料不及,心里想道:“原来她的功力远远在我估计之上,她没有练过少神功,居然也能受,这我可真是自愧不如了!”原来谷啸风之所以能够抵御修罗煞功,那是因为他从小就跟母亲修习少神功之故。少神功并不能“克制”修罗煞功,但却可以免受它的伤害。

韩佩瑛之所以受得起,却又是另有几个原因。第一,她曾经受过修罗煞功的伤,后来喝了“九天回百花酒”医好的,这就等于患过某一种病的人,用特效药医好之后,身体内自然而然的就增强了抵抗这种病毒的能力。第二,她得了谷啸风一臂之助,少神功义加强了她抗御的功能。第三,她只是给朱九穆的掌风波及,并非正面和他的第九重修罗煞功对抗。

韩佩瑛本来最怕对方的修罗煞功。经过了这一掌之后,自己不过打个寒颤,登时勇气倍增,心知只要避开正面,对方的掌力就难以伤她。于是使出了轻灵翔动的惊神剑法,从旁配合,专施侧袭,着着抢攻。

谷啸风去了顾虑,他的看家本领也就更能施展了。接过了朱九穆两掌之后,谷啸风“唰”地拔剑出鞘,喝道:“来而不在非札也,看剑!”谷啸风的少神功是母亲所授,剑法则是父亲所传。谷家是以剑术著名的武学世家,家传的“七修剑法”只有在韩大维所刨的惊神剑法之上,决不在惊神剑法之下,只见他在一声“看剑”之后,剑尖已是抖出了七朵剑花!

这七朵剑花,其实亦即是七个剑点,只因谷啸风的长剑使得大快,这七个剑点竟似同时落下,每一个剑点都是指向朱九穆的一处大

朱九穆吃了一惊,心道:“七修剑法,果然是非同小可!”挥袖一拂,只听得“当”的一声,剑光散。谷啸风虎口发热,剑尖竟然歪过一边。一热之后,跟着又是一冷,饶是谷啸风身有少神功,也不由得机怜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谷啸风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衣本来是柔软之物,但经过了朱九穆的玄功运用,拂在他的剑上,竟然就似铁石击。

般。谷啸风这才知道,朱九穆不仅是修罗然功厉害,内功的深厚,也是远远在己之上!

但谷啸风却不知道对方也是同样吃惊。原来朱九穆在那一招之间,同时使出了弟九重的“修罗煞功”和“铁袖功”这两种功夫都是颇为消耗功力的,决不能连续的同时施展。朱九穆退开三步,偷偷一瞧,只见衣上已是给剑尖刺破了七个小孔!幸而谷啸风没有一退即上,跟踪追击,否则朱九穆在他们联手夹攻之下,已是难以招架。

谷啸风吃了点亏,不免加了几分谨慎。朱九穆怕伤了元气,不敢把两种派奇功同时使用,这么一来,双方恰好打成了个平手。

朱九穆将“修罗煞功”与“铁袖功”互运用,数十招过后,谷啸风还不怎么,韩佩瑛已是渐渐有点支持不住。朱九穆每拍出掌,寒气就加重一分,寒气越来越浓,韩佩瑛喝过的“九天回百花酒”在她身上产生的药力,已是不足与寒气桐抗。

谷啸风遮在她的面前,加强了少神功的掌力,掌风发出,令韩佩瑛如沐风,这才好过一些。但谷啸风的功力不及对方,两股掌风之下,仍然是寒气侵肌。不过由于产生了中和的作用,减少了几分寒冷而已。

朱九穆久战不下,心里想道:“要胜他们不难,但只怕至少也要在百招开外。”他有自知之明,倘若过了百招,对方纵然毙在他的修罗煞功之下,他自己恐怕也会元气大伤,说不定还得大病一场。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似乎有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声音极轻,转瞬即过。朱九穆听见了,谷啸风听见了,韩佩瑛却没听见。

这一声咳嗽声极为怪异,好像是病人临终之际的咳声,上气下棱下气,似是咳嗽,又似是轻微的叹息。但朱九穆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从这一声咳嗽还可以所得出此人是个内家高手,纵然他在病中。

朱九穆不觉骨悚然。这一声咳嗽来得实在是太怪异了!在这瓦砾场中,只有几具尸体,除了他们三人之外,本就看不到第四个活人!

这刹那间,朱九穆心中起了无数猜疑,最初想道:“难道是这几具尸体之中,有一个还未断气的?”这个猜想迅即就给推翻,“不对,不对!听这一声咳嗽,显然是元气还来大伤,垂死之人,焉能如此?除非是装死的!但韩大维的仆人能有多大本领,又焉能给韩大维打了一掌仍然未死?”自我否定了这个猜疑之后,顺理成章的就推想到:“莫非这人就是韩大维?他还躲在这儿,我自投罗网。待我们斗到两败俱伤之际,他再出来,收渔翁之利?”又想:“也许是那一个高手藏匿暗处,将我戏?”不论是哪一种情形,总之是于他不利的了。朱九穆本身是个险的小人,是以种种猜疑,总离不开是猜疑别人对他的晴算。他对付谷韩二人已是颇吃力,如果当真还有一个高手的话,不论是不是韩大维,对他都是危险之极的了。

朱九穆越想越惊,寻思:“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陡然拍出三掌,后一掌的掌力推动前一掌的掌力,三重掌力加在一起!谷啸风回掌防身,只听得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他右手递出去的长剑竟是给掌力震得晃动不休。谷啸风大吃一惊,连忙把韩佩瑛拉过一边。就在此时,朱九穆一声长啸,身形已是越过墙头,跑了!

谷啸风正在恐防朱九穆要乘胜追击,不料他竟然逃之夭夭,当真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过了半响,韩佩瑛低声说道:“咦,这老魔头真的是跑了!”想起刚才的惊险,不出了一身冷汗。谷啸风轻轻握着她的手,运用少神功为她驱祛寒气,说道:“韩姑娘,你没事么?”韩佩瑛挣了他的手涩声说道:“没事。”心想:“我才不要你献假殷勤呢!”此时正是皓月当空,月光下只见韩佩瑛粉脸微泛轻红,谷啸风深抱愧,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话好?两人无言相对,都是大尴尬,过了一会,谷啸风道:“对不住——”韩佩瑛板着脸道:“什么对不仕?”谷啸风道:“我来迟了一步,几,几乎——”韩佩瑛咬了咬牙,淡淡说道:“是呀,我几乎丧在这老魔头掌下,多谢谷公子你的救命之恩了!”谷啸风知她对自己气恼未消,只好另外找个话题,忽地翟然一省,说道:“你这位家人是给朱九穆打死的吧?”韩佩瑛怔了一怔,说道:“我虽然没有见到,但不是他却还有谁?哼!”谷啸风莫名其妙,说道:“韩姑娘,我什么话得罪你了?”韩佩瑛按捺不住,说道:“那老魔头混赖,他下了毒手,反而诬赖是我爹爹杀了自己的家人!哼,难道你也怀疑我的爹爹谷啸风暗暗叫了个撞天屈,连忙分辩:“不!不!这老魔头说的什么,我本没有听见。哼,他竟敢如此胡说八道,这当真是岂有此理!”他口里痛斥朱九穆,心里却不由得忽地想起了他的舅父任天吾警告他的话来,寻思:“难道韩伯伯当真是如舅舅所说,是个假仁假义的恶之徒?不,不,我怎能这样想!我爹爹和他有几十年的情,焉能不知他的为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爹也不会为我订下这门亲事了。”想到此处,不又看了韩佩瑛一眼,心中大抱疚。

韩佩瑛听他痛斥了朱九穆,心里这才稍稍舒服一些,说道:“那么,你何以还是明知故问?”谷啸风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一声咳嗽?”韩佩瑛诧道:“没有呀,此处除了咱们之外,哪里来的活人?”谷啸风道:“朱九穆的修罗煞功不一定能够令人当场毙命,或许还有未曾死的,咱们再去仔细瞧瞧如何?”要知谷啸风的武学造诣不及朱九穆,他听得出那一声咳嗽是出自病人之口,但却听不出那个“病人”身具内功。他想假如那人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可以仗看少神功救人一命。

韩佩瑛讷讷说道:“我,我已经仔细瞧过了,他们都是给重手法击毙的,早已死了多时啦。”谷啸风诧道:“是么?但他们既然死了,咱们也该给他们埋葬。”韩佩瑛隐隐到无名的恐惧,但这几个仆人都是自幼看着她长大的,亲如家人,韩佩瑛当然应该给他们料理后事。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去找两把铲,请你帮我掩埋。”谷啸风把四具死尸移在一处,仔细察视,只见四个人都是脑门破裂,果然是给重手法击毙的,早已死了多时了。谷啸风暗自沉:“这并不是修罗煞功之伤,朱九穆这老魔头也似乎没有如此掌力。”韩佩瑛尖声叫道:“不是我的爹爹,不是我的爹爹!”谷啸风回头一看,只见韩佩瑛手拿两把铁铲站在他的身边,脸灰白,眼眶里泪珠打滚。此时她也相信不是朱九穆下的毒手了,但无论如何她也不敢想象凶手乃是她的父亲。

谷啸风道:“当然不会是你爹爹,但也可能是另一个人下毒手,不一定是朱九穆。咱们先让死者入土为安,然后再设法访查凶手,给他们报仇吧,”他口里是这样安韩佩瑛,心中却已是不由得暗暗起疑了。

谷啸风接过一把铲子,正要铲土,忽然发觉其中一具尸体紧握拳头,指出一片纸片。这具尸体正是跟随了韩大维几十年的一个老仆人。

谷啸风心中一动,慢慢扳开这具尸体的拳头,只见他紧紧抓着的是一张撕去了一半的纸片,看情形他在临死之前定然是和人争夺这一张纸的,给人撕去了一半,死了还是不肯松手。

谷啸风把这张撕去了一半的羊皮纸拿到手中,只见上面写的都是奇形怪状的蒙古文字。他知道这是蒙文,但他却不认识蒙文。当下问韩佩瑛道:“你见过这张东西么?”韩佩瑛道“从未见过。我也不认识上面的文字。奇怪,他为什么要舍命保护这个纸头,那人既然能够将他打死,又为何不把另一半取去?”谷啸风道:“这是一个线索,你让我保管如何?”韩佩瑛道:“不错。你在江湖上认识的人比我多,由你去防查真相当然最好。”此时她的心中正是一片混,但她心中的混只是因为不知谁是真凶的缘故,可没想到她的爹爹可能私通蒙古。

谷啸风却想到了这一层,心道:“舅舅说韩伯伯和上官复暗中来往,情不浅,这上官复乃是蒙古国师的副手,因此他断定了韩怕怕已与勒子有了勾结。舅舅的话我本来是不敢相信的,但现在在他家老仆的手中,却发现了这样一张东西,难道,难道果然是空来风,其来有自么?”又想:“佩瑛坦然的让我保管,即使韩伯伯有甚嫌疑,至少她却不是同谋的了。”想到此处,松了口气。

这几具尸体死状十分可怖,韩佩瑛不敢再看,突然丢下铲子,掩面就哭起来。谷啸风柔声说道:“你歇一歇吧。这儿的事,我来料理好了。”那老仆人的天灵盖开了个,伤口旁边有凝结了的血块,微呈青紫之。谷啸风蓦地又是心头一动,当下也不知会韩佩瑛,悄悄的取出一条手帕,刮下了一小片血块,包在手帕之中。

就在此时,忽地又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喊,此时连佩瑛也听得见了,那人是在叫道:“救命——救命!”韩佩瑛吓了一跳,顾不得再哭,跳起来道:“当真有人!”两人循声觅迹,在花园的一角找到了那个人,但更确切的说,是只发现了那一个人的头部。

原来那个人是给活埋了的,颈部以下的身子尚在土中。旁边有机开的一层松散的泥土。谷、韩二人见此情景,都是不惊得呆了。半晌,韩佩瑛才说得出话来:“你是谁?”这人翻了死鱼般的眼珠,似乎没甸听见韩佩瑛的问话,继续发出微弱的呻:“救——救命!”看情形似乎随时就会断气!

谷、韩二人都是又惊又喜,喜者是可能从这人身上获得线索,惊者是他身体如此屠弱,只怕未必能够救活。无暇多问,连忙挥铲挖上。不消片刻,四周泥土已给铲掉。

谷啸风轻轻将那人抓了起来,再轻轻的给他按摩,以便舒筋活血。过了片刻,那人喉头喀喀作声,吐出了一口带血的浓痰。

谷啸风道:“你是什么人,何以会在此处?”韩佩瑛却问:“我爹爹呢?”要知他们虽然都是想从这人身上获得线索,但着重之点却又有所不同。谷啸风是想试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对韩大维知道多少,故而首先盘问他的来历与遭遇,韩佩瑛则是急于知道父亲的下落。

那人抖抖索索,颤声说道:“水,水,水!”看来他还没有力气说话。

韩佩瑛进去取水,那人张开双眼,缓缓的将头移动,东张西望,脸上现出一片茫然的神气,目光似在询问:“这是什么地方?”谷啸风道:“你不知道这家人家是谁?”那人点了点头。谷啸风大为诧异,说道:“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那人没有回答。谷啸风想起他还没有气力说话,只有先回答他的疑问,使他安心,于是说道:“这家人家姓韩,是我的世伯,那位姑娘是这家人的女儿,只要你说实话,我们绝不去加害于你。”那人听到谷啸风说出韩佩瑛是这家人家的女儿的时候,忽地“啊”阶声叫了出来,好像听到十分可怕的事情,脸上神更为恐惧。

谷啸风疑心大起,寻思:“他为甚吓成这样,难道他竟是给韩伯伯活埋的不成?”厨房尚未焚毁,韩佩瑛找了一个人花瓶。

盛了的一瓶水出来,灌给他喝。让他喝了之后,便即问道:“好了点吗?你可知道我的爹爹——”仔细打量那人,心想:“在我知道的爹爹的朋友之中,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人。”那人喝了水,气力似乎稍稍恢复,忽地用力一推,这一推颇出韩佩瑛意料之外,手上的花瓶当啷堕地,裂为八块!

那人发出野兽般的“荷、荷”的叫声,好像是只受伤的野兽,而在他面前的韩佩瑛则是猎人。他一推之后,气力用尽,身形不稳,“扑通”便倒。

韩佩瑛给他吓了一跳,叫道:“咦,你怎么啦?”谷啸风也是莫名其妙,连忙将他扶起,说道:“放心,我们绝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你的。”就在此时,谷啸风忽地有个异样的觉,原来在他扶起这人之时,拿着他的手腕,发觉这人的脉息,一点也不像他想象中的微弱。

谷啸风不是医生,但普通的常识总是有的,一个垂危的病人,脉息岂能和常人一样?当下心念一动,想道:“我且试他一试!”伸出中指,突然就向他胁下的“愈气”重重一点!

这一指乃是重手法点,“愈气”是人身三十六道大之一,倘若给人用重手法点着了,立时就会气闭身亡。韩佩瑛大吃一惊,叫道:“不可!”那人却似毫不知道危险,谷啸风的指尖触及他的道之时,他只是本能的微一抖颤,并没闪避,指尖触及他的道,也没发觉他在运气抵抗。

谷啸风试出他毫无内力,心里想道:“原来是我猜疑错了!”立即把乎指缩回。他的劲力可以随心控制,是以指尖虽然触及那人道,但劲力未发,当然也就不会伤他命。

韩佩瑛方始恍然大悟,说道:“他没有内功?”谷啸风道:“不错,他确实是身子虚弱,并非假装。”韩佩瑾道:“那么何以你要试他?”谷啸风笑道:“谨慎一些,总是好的。”韩佩瑛嗔道:“这人从鬼门关走了一转,本来就已吓得有点痴呆了,再给你这么一吓,只怕什么话也问不出来!”谷啸风甚是尴尬,说道:“咱们待他歇一会儿,再问他吧。咦,这是什么声音?”韩佩瑛怔了一怔,道“难道还有活人?”她功力不如谷啸风,尚未听得清楚。

话犹未了,只听得远处似有一怪啸之声,隐隐传来。谷啸风凝神静听,还听得不止一人,这些人正在高呼酣斗。

谷啸风吃了一惊,说道:“是那老魔头!但却不知他在和谁手?”韩佩瑛道:“不错,是那老魔头的啸声。他在和人手么?”此时,那怪啸之声她是听见了,但尚未听出厮杀之声。

谷啸风道:“你守着他,我去看看。”心里想道:“能够和朱九穆手的,定是高手无疑。但朱九穆的修罗煞功毒无比,虽是高干,只怕也会受伤。”谷啸风练的少神功是唯一可以抵御修罗煞功的正派功夫,他生怕去得迟了,那高手业已受伤,于是立即施展轻功,循声觅迹,匆匆赶往!

韩家大宅是依山而建的,谷啸风跑上后山,刚刚踏进一个林子,人还未见,已听得掌风呼呼,沙飞石走。谷啸风大吃一惊,心道:“难道是韩怕伯吗?”要知韩大维号称剑掌双绝,他的大力金刚掌的功夫,当今之世,只有寥寥几人,可与比肩。

心念未已,脚步已经踏入林子,谷啸风远远望去,只见那个发出怪啸之声的果然是朱九穆,但和朱九穆手的,却是一个老叫化。正是:连番怪事惊心魄,又见荒林斗老魔。

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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