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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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时分，天微白。

库达替方莫离穿好罩袍，以极快速度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夜里，莫离又干呕了三次，见她酒疹未褪又受了凉，库达决心加快速度。

在抱莫离上马时，她曾醒来一次。

“要上路了吗？”她模糊问了一句。

“嗯！”他迅速跃上马背。

“我的东西…”

“拿了！”他简短答道。

听了他的话后，她似乎很安心，随即又昏睡过去。库达盯着她一晌…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种状况，他不相信自己看起来像那种专门收留孤儿的大善人，但莫离对他极度的信任让他有一种奇异的温暖。

为什么？

她只不过是他无意间遇上的一名异国女子罢了，他并无义务送她到巴格达虽然他正好顺路。

库达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恢复自己混杂的思绪，照理而论，莫离以男孩的装扮，应当坐在他身后与他共骑，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坐在他腿上，整个人偎在他怀中，若被他人看见，恐怕会以为他…堂堂当今国王的侄子…有断袖之癖吧？

但莫离正在生病之中，这使一切都合理化了，况且在他知道莫离的真正别后，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让她跨坐在他身后，随时有摔下马的可能，那不是一个女人该受到的待遇…真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女人的受了？女人主动亲近他都是有目的的，不是为了财富、享乐，就是为了社会地位。

无一例外！

昏睡中的莫离不断滑动，让库达一直没有办法再加快速度，最后他干脆停下马拍拍莫离。

“阿离！阿离！”他柔声唤道。

“嗯？”她呻。

“醒醒，想不想喝点水？”她摇摇头。双颊仍因起酒疹而泛红，但却苍白得吓人。

“你还会想吐吗？”

“如果你不叫醒我，我想是不会…只是…我头痛。”

“听好，阿离！我知道你现在很不舒服，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目的地，才可以请医生来瞧瞧，所以无论如何请你尽量打起神，我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路。”她合作地点头，努力死撑着眼皮。

当他们继续驰骋一段路后，莫离又不支睡着了，身体也开始不听话的往前倾靠在马脖子上，任库达如何扶正，她都重心不稳。

她还真能睡，天塌下来都没她的事。库达咕侬一声，伸手扯下头上的黑布头巾，用它将莫离牢牢绑在自己身上固定住，如此一来，无论她怎样“歪斜”都不至于跌下马。

几近黄昏时，他们终于来到波斯一处贵族苑。库达策马由正院到马厩途中，仆役们纷纷行礼，对他的敬畏之心显无遗，也足见他的份量。

当他抱着昏睡中的莫离走进正厅时，接他们的是一位和库达年约相仿，身材同等高大魁梧的男子，他的头发和双眸如黑夜子星般的黑亮，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人如黑夜一般…高深莫测。

“真难得，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这位是…”那名男子望着库达手中的莫离，用波斯话问。

“说来话长，能不能麻烦你去找西拉来，我待会儿再跟你谈。”库达定定地说，看不出在想什么。

“好吧！你先抱他去西边的厢房，我差人找西拉来。”

“谢了！”库达抱着莫离快步走往厢房。

西拉是这座苑的总管，掌理苑内奴仆的杂役工作，是位身材微胖、年约五旬的妇人。西拉听说库达主人来此就觉得不寻常，她赶往西厢房时，库达正试图让莫离舒服的躺在上，她注意到他的动作非常温柔。西拉警觉地望向上的莫离，评估此人在库达主人心中的重要。她从库达十五岁时就认识他了，他从未对任何人展现过如此的温情，尤其是一个女人…没错！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