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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岁的身体去闯皇家猎场，而不是找那时几岁的自己合作。”来人耸耸肩，“不过说起来，这都是二号留下的烂摊子。原本该是她穿越到严小姐的身体里，完成同逆袭的任务。结果这家伙不仅没有准时抵达，还不小心造成了时空，把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不小心扔到了这个世界的皇帝的身体里。”他蹲下身，手指放在老周采身体上，打了个响指。

响指过后，原本瘫倒在地上的尸体，便化为了灰烬。

“到头来还要我给她收拾烂摊子。”来人说。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个规划外的穿越者，也是需要被遣返原世界的。”系统道，“所以……不过反正你马上就能顺利摆快穿者身份并升职了。这次收尾任务，就好好完成吧。”来人打了个哈欠，他眼睫很长，眼尾略略上挑，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容汾拖着残缺的腿，开始奔跑。

他从来没有那样恨过自己的烂醉如泥，如果他曾经，哪怕有过一点点的对于自己的腿的复健，他都不会因奔跑而到这样的痛苦。

他从围墙的狗中闯出了王府，在污水横的大街小巷中奔跑。泥水沾了他的身体，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狼狈的、浑身是泥巴的肮脏乞丐。

膝盖与义肢的连接处似乎磨破了，血模糊，可他不在乎。

因为周逊……正等待着他的拯救啊！

他越跑越快，跌跌撞撞，那一刻，他几乎觉得自己变成了救世主，又或者，某个为了赎罪而不惜把自己钉死在火刑架上的人。

他想，他的确过周逊。

一个那样的人……一个因为一箱桃子就能笑起来的人……他怎么会，没有过他呢。

他想补偿他，他要救他。他不在乎什么皇帝，不在乎什么来自“周采”的胡言语，这一刻，他只想要出现在周逊的面前，救下他、补偿他、向他道歉……

又或者，只是极为简单的，赶在一切发生的那个时辰前找到周逊，将这个情报告诉他。

哪怕这只是一点点的补偿。

对，他想起来了。

那个少年刚入京城时，是那样的温软而美好。他不常笑，神情里总有些小心翼翼的察言观，但笑起来时，却清澈而温柔，像是山间的泉水，像是映照着所有美好的溪。

所有人都想要功名利禄，只有他想要的，只是在江州当个教书先生，云淡风轻。

他曾经是那样美好的少年，即使他有着那样的过去，笑起来时也仿佛映照了一整个世界。而他……

他却把他变成了那副模样。

开始有泪水在容汾的眼睛里充盈，那一刻，他再没有想到自己，再没有想到任何人。他所想到的，只是那条溪。

他曾经毁了那样美丽的一条溪。

他想要补偿他。

他算计着时间，来得及，来得及。可当他拐到下一个街角时，却撞上了一群人。

那群人似乎是一群混混，身酒气，看见他，以为他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开口就要骂。

容汾本不想理他们，他转身就要继续跑，却被那群人架住了。

“这人特么的是个瘸子。”

“身酒气，乞丐，老瘸子！”

“瞧！我这一脚踹得他摔下去了！”

“来！看他怎么爬起来！爬起来！”

“爬起来！爬起来！”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终于找到了乐子。他们一遍遍地把这个瘸子踹倒在泥水里，又一遍遍地让他爬起来，嘲讽他笨拙身是伤的模样。容汾试图搬出五王爷的名头来他们，却被那些小混混笑话他看起来本不像个王爷。

是啊，他现在看起来哪里像个王爷呢？

“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我就只是想，只是想过去……”他开始哀求。

那些小混混们终于回应了他的哀求，让他从他们的下爬过。容汾爬过那些肮脏的泥水，在哄笑声中，继续往前跑。

他越跑越慢，越跑越慢，那些小混混们用砖瓦来砸过他，踢过他的身体。他的骨头似乎断了，脏腑也开始出血，身上也是血痕，皮开绽与青紫伤痕。他身为王爷的衣服全部烂掉了，身为权贵所拥有的的一切尊严也没有了，可他还是在跑，在用自己的脚在走。

他跑，跑不动了，于是走，于是扶着墙拼尽全力地走。他听见腔的轰鸣声，和头上有血下来的觉。他眼前在发黑。

似乎百香楼快到了，临近那里时，他遭遇了一场巷战，皇帝的人和肃王的人在战斗。他哆嗦着穿过那里时，在混中被人砍了几刀。

他还在走。

他的血在逝，命也没了，什么也没了，脚也没了，他只是在走，在走。他要过去，他要告诉周逊，他要给他情报，他要……

他想要什么？

“扑通！”他终于，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肮脏的血迹，死在长夜未明，泥水横的小巷里，像是一堆垃圾。他最后尚未合上的眼睛里，映照出了不远处的百香酒楼。

灯火辉煌，他终于到了，他的旧梦幻影，他的温柔乡。

他看见了周逊。

周逊被皇帝抱在怀里，他那么年轻，那么干净，那么漂亮，就像一捧雪，就像清澈的溪。

他从一开始……原本就该上这样的溪。

他倒在泥水中，死亡在降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