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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地答了。他看见一向威严的父亲如今却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父亲如今,是在为什么烦心?”再想到这段时间里京城赫赫扬扬的几件大事,严嘉恍然大悟,以为自己明白了严父烦心的缘由,于是道:“再过几,周鸿的案子便要开庭了吧?父亲可是在为姐夫家的事情心?”他见严父许久没有回应,于是揣测道:“不过父亲放心,既然那个姓路的商人没死,这件事就好办了,只要找人疏通疏通……”
“这些商人的确最重银钱,只要给他们钱,他们什么颠倒黑白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严父不屑道,他身为士大夫阶级之人,对这些倒买倒卖的商人,十分看不起,“不过听说这路家,软硬不吃,咬死了要让周鸿赔他们一条腿。”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身为老丈人,不用周采求到门上,他的立场让他自然便想帮周家的忙——除此之外,周采在事发之后并没有一次上门来找过他。这不得不让他更多生出了几分对周采的好。
不过想要减轻周鸿的罪罚,最要紧的便是路家的谅解。可据刑部的官员所说,路家的软硬不吃是出了名的——他们甚至自己主动搬到了偏远无人的地方去,免得周家及其相关人等找到他们。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如今他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也就只好作罢了。
不过总算有一件事是让他高兴的。正当他打算回房休息时,门外,却传来了管家兴奋的声音。
“老爷,老爷!”管家兴奋地从门外跑进来,“您让我寻的画,找回来了!”
“什么画?”严尚书一时没反应过来。管家见状连忙道:“正是这十年来您一直让我去寻的,那幅祖上传下来的画儿啊!”严尚书闻言也顾不得形象了。他大步向管家走去,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小厮手上托盘上的布。在看见那幅泛黄的画卷时,他呼一窒,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
山水,群山,蜿蜒的层云……严尚书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的确是当年,被他当掉的那幅画!
“好,好,”严尚书连连道,嘴和声音都在颤抖,“总算是把它寻回来了!”严嘉从未见过向来严肃冷清的父亲如此兴奋过。他求助地看向了管家,管家看着严尚书对画不释手的样子,偷偷在严嘉耳边低声道:“这是老爷当初上京赶考时,为筹集路费而当掉的那幅古画。”
“古画?”
“那幅画是前朝林探花所作,后来被林探花的族人收藏起来,传承至今。”说出这话的人,居然是严尚书。他看着这幅画,眼都是怀念的神:“当初我在青州时,家贫却好学。挑灯夜读时,正好有一行大户人家之人路过,那家人姓林,是带着小女儿,从江州来青州探亲的,因风雨耽搁了行程,因此在我家借宿。”
“他们见我读书刻苦,便将这幅画,连同银钱,一起赠给了我。若非如此,我也不能进书院读书。只可惜我除了他们这家人姓林,有个小女儿,从江州来,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了回报恩人的机会。”严尚书叹了口气,“再后来上京时,为了筹集盘,我只能忍痛将这幅画当掉。还好如今,总算是将它找回来了……”第97章开庭前“之前听过老爷许多次说起过此事,却不知道原来林家还有个小女儿?”近年来侍候严尚书的小厮进来添茶,没想到却撞上严尚书又开始忆苦思甜回忆过去的发展史,他打趣道,“老爷莫不是对那位林家小姐……”
“荒谬!那位林家小姐当年才四岁。更何况,女子未出阁时便四处跑,这般不守妇道,那叫什么话?在我家歇脚的,自然只有她的父亲,也只是他随口提起家中有一名女儿。”严尚书厉声呵斥道,他看着手中的画卷,眼底皆是怀念,“为父昔年受人恩惠。那时我虽然家徒四壁,但格清傲,绝不肯白白受人恩惠。可惜这家人也不肯受我的报答,林家家主只说,后我考取功名,为官清正,便是最好的报答。因此,我一路走来,始终砥砺一等品行,以‘诚’立家风,一诺千金,平生待人以诚,绝不负人。长者助才子,才子立家风、报家国……这是一段应当传的佳话。”接着,严尚书顿了顿,又讲起了自己多年来奋斗至今的往事。这么多年来,每当严尚书兴之所来时,便要向严嘉讲述一番自己从前艰苦奋斗的往事,好“以身作则”、教子女“向自己学习”,这次也并不例外。
往里,严嘉总会站在严尚书身边,端谨小心地将这段故事听完,并不时地点头反馈。尽管严尚书讲述这些故事的次数已经多到足够让他的耳朵起茧子,但多年来对父亲深蒂固的尊敬,与盲目的顺从,让严嘉总是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去听这些故事。
可这回他在严尚书讲故事的过程中数次走神,眼光不时地瞟向姐姐所居住的院子。往里他从这段故事里只是为父亲历经风雨、初心不改的高洁品行而到骄傲,可这不知怎的,他越听父亲这样说,越到厌烦。……父亲当真是想借自己的事迹教育自己吗?他若只是因寻回恩人之画而有而发,为什么不多多谈及对恩人的谢,反而只又说起自己、吹嘘自己?既然如他所说,那姓林的家主对他如此有恩……为什么这么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