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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好哥们儿好朋友了，哥们儿，走吧，我相信你。”

“……朋友？”这两个沉甸甸的字、古怪而轻飘飘的，在他的心头滚了一滚。……一起睡过觉的朋友？

“多出门，到光底下晒晒，免得发霉了。”皇上不由分说便做了一个要拉手的姿势，道:“走吧走吧，咱们到御书房去，而且……”周逊:？

“批奏折时有您在旁边，绝对能像开卷考试一样轻松啊！”皇帝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周逊:……

皇帝这对他莫名其妙的信心，是从哪儿来的？

小邓子要请皇帝上轿子，皇帝摆摆手道:“坐什么轿子，不必了，散个步，锻炼锻炼身体！”周逊在夜最深沉时进来养心殿，出来时却是白。皇正值夏，碧空万顷，天朗气清。他站在檐下，看着有些过于明朗的光，没忍住眯了一下眼。

他被关在牢里许久，很久不曾遇见过光。

殿门口小邓子已经备好了车辇，皇帝摸着下巴，看着车轮叹:“这木质的，一看就硌得慌，得想办法搞点天然橡胶来……”周逊就在这繁杂的人声中，低头看向了自己犹在影里的鞋尖。

他向着檐外迈出了一步，抬眼时，却看见对面皇帝正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了？

周逊看向他。

“没什么，就觉得你刚刚……”皇帝有些结巴地说，“真好看。”他见周逊不语，又补充道:“你刚刚走到那束光里的样子，真好看。”

…

…

皇帝领着周逊进了御书房。他坐在小邓子拉开的龙椅上，又吩咐小邓子再搬一把椅子来。

“多拿几个坐垫。”他补充。

小邓子去多拿几个坐垫了。周逊站在一旁，突然道:“哪需要这么……”皇帝:“不行啊，看起来你比我矮一个头，不给你股底下多垫几个垫子我怕你看不到奏折。”周逊:……

皇帝总是让他无语。

几个小太监在小邓子的指示下给周逊垫了一个豪华沙发出来，周逊坐在豪华沙发上，皇帝又指向香炉:“您喜什么香？”周逊:……

皇帝:“檀香？沉香？木兰香？龙涎香？”周逊:……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周逊说。

“哦。”皇帝点了点头，对小邓子道，“那就都点上吧。”周逊:？

小邓子:“皇上，这……”

“木兰香吧。”周逊回答道。

“那就木兰香。”皇帝点点头。

两人在木兰香的香气中静静地坐下。周逊有些无所适从，皇帝却说:“您坐在那儿就是对我的励了。”周逊从没见过皇帝这般奇怪的批阅奏折方式，也从未见过如此杂的书桌。

书桌上不仅有如山的奏折，还有诸多的典籍，其中大多是各地地图，和自先帝在朝时以来的各地的经济军事报告。除此之外，皇帝在另一边还扔了一摞白纸，他捏着一只炭笔，每翻开一本奏折，便在上面写写画画，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周逊静静地看着他。

在看过几本奏折后，皇帝突然捧着一本折子怒骂:“都什么狗报账？欺负哥不懂数学？砍半，全部砍半！”说着，他提起笔在奏折的尾部画了一只乌。

下一本奏折也让他看了许久:“开设医馆，是好事啊，再加点儿预算。”周逊注意到，凡是账目类、土木类等类别的折子，皇帝都批得极快。做得好的，他画一朵小花；做得不好的，他画一只乌。甚至于在掠过兵部给的战车制造图时，他凝眉看了许久，居然还提笔在上面改了改结构。

反而是充文言文的古文与策论类奏折，他看得极为恼火，几次把脑袋摔到桌子上。

突然，他像是灵光一闪般，转头看向周逊:“先生，您来帮我看看这个可好？”周逊一愣:“我？”

“哎呀哎呀，您来，您来。”皇帝自信地把折子进他的手里，“您来看的话，肯定能行。您那是什么人啊？别跟我推拒，推拒了就是见外了，懂不？”周逊看他热切的模样，抿了抿，也不矫情，接过了奏折。

他拿起其上的第一本。

“这是司马学士的折子，司马学士是姑苏人士，祖家不显，尚新政，为人耿介，常因言辞偏、过于进而为同僚不喜，与沈祭酒等人素来不合。”周逊将奏折之主的生平徐徐道来，客观冷静，绝不藏私，也绝无个人私心。

入王府两年，除去第一年的逃亡与自杀，第二年他心眼，都是冷静谋划与复仇。

其中也自然少不了对外界情况的了解，除此之外，当他还在江州时，他由京城被贬黜出来的夫子也常和他说起京中之事。

不过那时他也没想到，这些见闻居然会在……

御书房里，派上用场。

“谢谢先生，您也太强了，这下就清楚明了多了。”皇帝点着头，叹道，“不愧是教书育人的语文书……”周逊:……

皇帝怎么又管他叫“叔”？

接着，周逊一句一句地将奏折上的话翻译成了易于让人理解的白话念出来。司马学士素来卖辞藻，皇帝看奏折看不懂，也是情理之中。

他声音清润而冷，带着点泠泠玉石般的质。每段每句被他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