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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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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四季轮转,他越长越大,身下的人背着他的脊背也愈加宽阔有力。

有个夜晚,于涵咬着糖,忽然问:“师兄,背着我,累吗?”

“不累,”梅寒掂了掂他,“你才几两重。”于涵笑了笑。

梅寒唱得不行,最后没能去当角儿,留下来跟着师父打点戏班子。于涵被师父捧上去,十五岁就红了起来。

但无论他去哪儿唱戏,唱什么戏,梅寒都跟着他。

戏班子里的人捧臭脚,又一个个喊:“梅寒是于涵的尾巴。”两个人似乎谁都离不得谁。

戏班子因为于涵,着实红火了段时间。

直到后来战事出了变故,敌人打进城来,师父死在战里,戏班子一下散了。浑水摸鱼的偷了东西就跑,留下来的就几个人。

梅寒被伤了腿,走不了,于涵为了他留下来,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找出来,那些人点名要他唱戏。

于涵没应,被了几巴掌。跟在敌人身边的翻译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帮两人说了几句话,两人才没被当场毙了,而是被下了牢。

师兄弟俩生得俊俏好看,在狱中受了百般折磨,好在没过半月,敌军又被打走,走得匆匆,忘了他们这俩无足轻重的角

梅寒的腿没得到及时医治,自此有了旧疾,走路有些瘸。

他自尊心强,一直是保护者的角,遭了此番大劫,虽说被救出来了,却有了轻生意向。

两人回到戏班大院里,人去楼空。梅寒咽着泪,声音颤抖:“小涵啊,你一个人也要好好走……”于涵死死抱着他不撒手,发狠地威胁:“你敢投井,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跟着你一起走。”梅寒说:“师兄背不动你了。”于涵红着眼眶冷冷瞪视了他一会儿,兀地转身蹲下,一把将他背起。两人在狱中受了不少折磨,于涵本就体弱,刚出狱虚得厉害,不知道哪来的劲儿,硬是咬着牙背起了梅寒。

“你背不动我了,我还背得动你,你背了我十几年,如今换我不成吗?”他说着说着,看不清前路,眼泪不住地落,带了哭腔,“师兄,别走好不好。”梅寒沉默了许久,伸手替他擦了擦泪,终究是应了声:“好。”城里恢复繁华,于涵的大名犹在,又成了炙手可热的名角儿。

梅寒开了家铺子,离戏楼不远,带着个小院子,每天都会过去接于涵。

街边小孩儿不懂事,总是在他走过去时,笑嘻嘻地跑着大喊:“瘸子!”梅寒起初觉得难堪,后来心境宁和下来,撇开视线,只当没听到。

后来又是一场持续多年的大,两人相扶着熬过去。

他们以为熬过来了,一切也就好了。街坊四邻却不知是谁起了头,开始见着他们俩就啐唾沫星子,直叫“恶心”。

俩人似乎又成了过街老鼠,就连于涵唱戏时,下面也会有些人猥琐地问些不好听的话,惹得全场哈哈大笑。

于涵不闻、不问、不看。

他想着,只要梅寒还在,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

但他的命运好似就是那么坎坷。

梅寒得了肝癌。

起初只是鼻血、偶尔发晕,梅寒瞒着他,去医馆随便抓点药吃,后来有一天,他晕了过去。

于涵手脚发凉,将他送去城里的医院,得知结果时,一道惊雷劈下来,他得笔直的脊背、硬了十几年的骨头,几乎就要那样碎了。

梅寒醒来后倒是平静,问:“我是不是只能等死了?”那时许多人以为肝癌会传染,人人畏癌,于涵却不害怕。他低着眉,给梅寒喂饭,没吭声。

“把我送走吧。”梅寒自顾自地说,“你还年轻,跟着我有什么好?又瘸又病,没本事,万一传染了你……”于涵手里的碗砰地落了地,隔着一层布,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落,于涵咬着梅寒的嘴,眼神又冷又厉。

梅寒慌忙推他,他放开梅寒,长长地呼了口气:“那就一起死。”梅寒心惊胆战,问了大夫,确认了好几次肝癌不会传染,才放下心来。

他的状态一天天下去,于涵不再去唱戏,每天陪着他。

因为其他病人的抗议,梅寒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单独的病房里。于涵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只想让梅寒陪着他久一点、再久一点。

病痛将梅寒折磨得不成人样,有时于涵会觉得,他硬要留下梅寒,太过自私冷酷。

梅寒却没有怨言:“我要是眼睛一闭没了,你跟着我走了怎么办。”他花了很多时间,艰难地看了些书,半地给于涵讲道理,要他明白,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活或为另一个人死都是很可悲的行为。

于涵却只用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叫他住了嘴:“师兄,你是为什么活着?”——他是为了于涵。

最后那段时光,两人都沉下来,没有大喜亦无大悲。

梅寒走的那天,天儿不错,放了晴。他的身体底子在年轻时被耗损了太多,其实没支撑太久,走的时候回光返照,看起来竟又有了年轻时的英俊好看。

于涵将他抱在怀里,明明心里什么也没想了,眼泪却止不住簌簌地落,嘴颤抖着,叫他:“师兄……别留下我。我哭一哭,你是不是就……不走了?”梅寒吃力地擦去他的眼泪,苦涩地道:“跟着我这么多年,没叫你开心几天,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