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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咂舌:“你看看你这一脸灰头丧气的，既然知道自己不年轻了，就服服老，去医院检查检查。”于涵冷冷看他一眼，两个跨入新年就半百的人互不服输地斗起嘴来。

陆彦博跟过来，抱着手冷眼旁观:“两个小学。”

“……”小d呛了一下，“陆、陆老师，您还会用这词？”

“学习，”陆彦博目不斜视，“不跟上时代的人，终将被时代淘汰。”小d:“……”那您也不用跟这种时代啊！

于涵只坐了一下午，神威严地旁观剧组拍了一下午的唱戏剧情，末了自己悄声离开，谁也没告诉。

谢知卸完妆时，人已经没影儿了。

只能等放假后再去拜访了。

紧密的拍摄计划一直持续到一月底，节前几天。

裴衔意在公司年会上致了辞，转身就扯松领带，开车前往b市，抵达片场时，正巧赶上谢知节前的最后一场戏。

游导镜头下的谢知穿着青灰长衫，与叶南期饰演的傅景容站在覆雪的花园里，相视一笑。

是谢知往很少出的温和笑容。

裴衔意的心头一撞，沉默地望着沉浸在戏中的两人，忽然难以抑制地羡嫉起镜头下和谢知搭档过的所有人。

他们可以得到谢知轻易不展的笑容，听到他用温柔的嗓音说出情话。

裴衔意捏捏额角，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也越来越贪心了。

从前远远看着谢知时，对这些毫不介意，如今人都是自己的了，反而斤斤计较。

结束时剧组员工们发出阵呼，准备年后再见。谢知和叶南期、游导陆编一一道别，走到裴衔意身前:“不是说好我自己回去吗，怎么来了？”裴衔意回神，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来接你回家。”到家时已经很晚，谢知连续好几天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眼睛都睁不开了，半睁着眼洗漱完结，抱着专属抱枕裴先生，一觉睡到了中午。

醒来浑身轻松，疲惫消得七七八八，身边有人躺过的痕迹。谢知起身冲了个澡，凭着直觉走上三楼。

裴衔意正在关三楼搁着许多画的那间屋，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笑:“醒了？饿不饿？”谢知摇摇头，目光投向走廊尽头的钢琴房，思索片刻，抬步走过去。

裴衔意跟过来:“没关系吗？”谢知:“总要过这一关。”去过百花公寓，想起那些事后，谢知对钢琴的恐惧消退不少。

大抵是以前不敢回想，将恐惧的源头归结到了钢琴之上。

他犹疑着坐到钢琴凳上，深了口气，指尖犹有颤抖，断断续续弹了半首《riverflowsinyou》。

比起之前，进步很大。

他回头朝神复杂的裴衔意微微一笑:“看来得多复复健。”裴衔意弯下，擦去他额上的冷汗:“我陪你。”吃过午饭，裴衔意陪着谢知在钢琴房里又练了一下午。

直到天近晚，他强硬地将谢知带出钢琴房，他的十指关节:“慢慢来，今天就到这里，先吃晚饭。”谢知乖乖点头。

结果晚饭吃到一半，一个电话打进来，有点急事需要裴衔意现在回公司处理。

裴衔意无奈:“我出去会儿，你先睡觉，不用等我。”谢知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嗯嗯点头。

突发事件，裴衔意匆匆回到公司，召集会议，散会时夜已浓。

他没再劳烦司机，自己开车回家，路过街角时，竟然还有卖糖炒栗子的。

裴衔意下意识驱车过去，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十点，谢知大概已经睡下，栗子放到明早就不好吃了。

这样想着，他还是买了一小包香甜软糯的糖炒栗子，剥了两颗尝尝。甜口，他不太喜，但是谢知喜。

心底滋出股甜，慢悠悠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

裴衔意兜着袋糖炒栗子，打开房门——屋内的灯没关，他愣了愣，抬眸就见谢知坐在玄关。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毯子，他坐姿随意，套着件宽松的睡袍，领口太大，锁骨巧，其上一点红痣跃然而出。出的手腕脚腕像水洗的藕节，在灯光下白生生的晃眼，戴着耳机，捧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开门声，他摘下耳机，抬起眼，鸦黑的眼睫下投出淡淡影:“回家。”

“……”开了半个口的黄金栗子滚了地，香甜的味道散溢出来，谢知刚投去视线，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厚厚的毯上。

他哭笑不得地扔开平板，拍了拍裴衔意的背:“怎么了？”裴衔意细碎的吻从他的额角落到边，声音紧绷着，微微喑哑:“太高兴了。”

“衔意，”谢知仰着头，凝视着他，“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结？”裴衔意垂眸与他对视，眸沉沉:“……有。”

“可以说给我听吗？”裴衔意沉默了下:“宝宝，快渴死的沙漠旅人如果获得一片湖泊，会惊喜到以为那是假的，害怕是海市蜃楼。”

“你不用害怕，”谢知蹙紧眉头，攥着他的手，按到自己口，缓缓道，“我和我的心跳在说，我你。”裴衔意握在他间的手力道陡然变大。

他轻了口气，一时不敢去看谢知白皙俊秀的脸庞，想像以往那样，上楼冲个澡醒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