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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其后,在地上看到些尚未冲洗干净的血迹。这是个死胡同,尽头是一堵土墙;他跳起来望了一眼,原来墙的另一侧便是废园。
“过去看看?”两人依次翻过土墙。废园里果然荒凉得很,野草藤蔓生了半人高,连落脚的地方都少见;东方未明跃下墙头的时候,一只小动物猛然窜出来,像一道黄褐的烟雾似的,“嗖”地消失在角落处的瓦砾堆中。
“哎呀,黄大仙儿!”他兴奋地冲那堆瓦砾拜了拜。
“我老家的人都说,这个东西是骗人的祖宗,惯会使些障目的法子;人眼睛看到的东西,其实只是心里以为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杨云笑道:“那你拜他做什么?这是要拜师?”东方未明正道:“杨大哥,那晚的事,我还有许多想不通。比如说,梁师兄的剑术显然远逊傅兄,手没两招就该分出高下;我若是他,在被刺伤右手的时候就该跑了,何必等到被点中期门才跑?还有,傅兄刺伤梁广发之后,伤口的血洇出来,定会染红一片衣裳——当时可是午夜,就算有月光,也昏暗得很。就算真凶使的是一柄又细又薄的剑,他是怎么找得这么准,刚好从傅兄刺出的伤口里进去的呢?杨兄,那梁师兄身上真的只有两处伤口?口的伤是一剑刺的,不是两道离得很近的伤口?”杨云不蹙眉,“我找仵作再三问过,剑伤确实只有两处;口一剑贯穿——你说的确实有理。”
“这样的话,岂不是史捕头的推测,反而更接近实际些?”
“……不,不会。难道你信不过剑寒手下的分寸?”
“我就是信他,所以才想不通……为什么,凶手能认得这么准?如果我是凶手,要怎样才能做到……”东方未明立在原地冥思苦想。杨云却在废园里闲庭信步,四处张望;忽然他弯下,扒开地上的草丛,拾起一片树叶。叶子上有些暗褐的痕迹。
“这是……血?”
“不错。杨某猜测,真凶杀死梁师弟后,也和我们一样越过土墙,从废园逃走了。因此没人见到他。这片叶子上,便是从真正的凶器上滴落的血。”杨云道,“可惜事到如今已难以证明此事。要是别人硬说这是黄鼠狼偷留下的血迹,倒也没办法。”东方未明呆呆地凝视着黄大仙消失的地方,蓦地一拍大腿,“一叶障目……我明白了!!杨兄,我们快回去找史捕头罢。”杨云讶然一笑,“真快——莫非兄弟已猜出凶手是何人了?”东方未明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
“不过,我想了一个可以把傅兄先从地牢里捞出来的办法。”两人趁着太没下山赶回衙门,路上经过小白的豆浆摊,东方未明顺手把当没卖完的翡翠烧麦都包了。他们一路走进地牢,衙役们因为都被史捕头打过招呼,没人阻拦;东方未明还热情地分发烧麦给众人,自己只留下两个。
史刚恰好还在狱内。东方未明对他一抱拳,开门见山地问:“梁师兄的随身之物还在衙门吗?我想借华山派的佩剑一观。”史捕头摇头道:“死者的东西,已经全部还给了苦主——也就是他的师兄。”
“那我能不能瞧瞧梁师兄的尸身?”史刚仍道:“不可。东方兄弟认得傅少侠,而傅少侠目下仍是嫌犯;作为有干系的人,东方兄不好接触死者的遗体。若有什么疑问,我可让仵作去查。”
“成。”东方未明掏出一柄匕首,倒转刀锋递给史刚,“能不能请仵作在这把刀上,沾一点梁师兄的血?另外傅兄当晚用的剑,我也想要来看看。”史捕头总算点头答允,拿着匕首离开了。趁此间隙,东方未明又对牢头道:“我看这牢里有不少肥老鼠,我能不能捉两只来玩儿?”牢头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他。东方未明抓了抓后脑勺,这时傅剑寒在牢里招手道:“东方兄,老杨!”两人走过去,只见他手里提着两只差不多肥瘦的耗子,尾巴打成一个结儿,献宝似的递给东方未明。
杨云按了按额头,“……你俩还真能玩到一起去。”东方未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傅剑寒道:“对了傅兄,那晚和你手的人,使的可是华山派的剑法?他的剑术究竟如何?”傅剑寒道:“他的招式似是而非,好像是华山剑法,又好像不太稔,夹杂着其他没见过的招式——”杨云道:“他必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门派师从。毕竟,华山弟子深夜暗害他人,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那他的剑呢?”
“咦?”傅剑寒好像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他用的剑,的确是华山派样式。傅某记得,剑身靠近口的部分还刻着一个‘梁’字。”
“这不就有趣了吗?”东方未明道:“脸也蒙了,剑法也改了,偏偏用的剑还是自己的剑,这不是盖弥彰——”此刻史捕头手里拿着一长一短两柄刀剑回来了。东方未明接过来,盯着短匕上的血迹出神,又凑过鼻子去嗅了嗅。傅剑寒在栅栏里面喊道:“……你可千万别啊!”
“去!谁会啊!脏都脏死了……”东方未明愤愤道。他见史刚用好奇的视线打量他,赶紧解释:“这死者的血里,除了腥臭,还有一丝淡淡的酒气。我怀疑死者可能中了一种罕见的药,叫做‘斗酒十千’。这种药针石试不出来,却有一股酒味,特别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