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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峦黛的眉宇冒着汗珠,仰颈的人终是撑不住如落花飘零溪水,尽随风摇舟晃。水涌起,将要灭顶。却有人挟制来源泉,始终不任水一泻千里。
“程……”水波断断续续涤,溺在弱水的颜岁愿瞬生瞬死,“你……不……”程藏之将他抵在边缘,不肯拼却一生力换晌,却也不让他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勾着他颠倒的神魂,角笑的不怀好意,“现在还觉得我以前是献殷勤吗?”颜岁愿靠在围栏,一截皙白脖颈透着夭桃浓。程藏之舌尖舐他凸起喉骨,“想要个痛快吗?”从前颜岁愿始终让他觉着不远不近,他哪里敢如此戏他,只是尽量不让颜岁愿反此事。今得知颜岁愿将他往慎重当成献殷勤,他便不再拘束自己。
颜岁愿攥着帐幔,始终抿不言。直至程藏之将他拉下,他恍然难熬,终是嗓音轻微难闻,吐字却如盘珠玉跌碎清晰入耳。
程藏之闻言,心间一震,一身的力气都用了出去。
一任浮萍颠沛,水翻,忽而远上寒山石径,忽而登顶云雨巫山,不羡美眷不羡神仙。
“岁愿,不要去鹿府,不要去见颜庭,好不好?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程藏之怀抱着颜岁愿,趁其神魂未合体时,声是哄。
“……不行,我,一定要去。”父母之仇,叔兄之命,人鸿鹄之志,无数同袍命与故人清白,无论目的是哪一个他都必须去。
程藏之脸一沉,他未曾想到颜岁愿这个时候还能清醒的作出判断。他的岁愿知道如何向他示好,也知道如何从他的温柔乡里清醒。
喜的人善智不说,还如此心灵慧难以蛊惑。既是喜,也是悲辛。
程藏之暗哑着嗓音,话语间已是含怒,“我不准你去!也不准你再沾血腥!更不准你沾颜氏族人的血腥,你父母之仇,我会替你斩下颜庭稽首。你乖乖站在我这边就好。”
“程藏之……我一定要去鹿府,你拦不住我。”颜岁愿漉漉的眉睫抬起,一眸-未褪去,格外引人躁火难熄灭。却也有令人难以说服的决绝。
曾在锁龙井险胜颜岁愿的程藏之知道,颜岁愿说的是实话。依颜岁愿深藏的身手,他纵能险胜岁愿,只怕也是两败俱伤。他不惧岁愿伤他,却怕岁愿伤自己。
程藏之声由愤怒转成狠厉,恶声威胁,“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来颜庭有多少机会可以杀你,若不是他想利用你作为人质,借此蒙骗其他节度使,他一早就杀了你!”
“你就这么想去送死吗?!”颜岁愿承着他发力,自额心滚落些许汗珠,难忍齿间哦。待他尽了这一番心力,才道:“我答应你,绝不拿自己的命冒险。”
“谁要你这句不明不白的话!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程藏之发丝为眼角红浸润,凝在眼尾,“你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颜岁愿毫不犹豫道。
“好,很好。”程藏之眸眶水红面戾气,沉下身将心力费尽,恨不得将颜岁愿碎入骨血。他埋首在颜岁愿颈侧发间,负气斗狠似的说:“你非要找死是么?!我现在就要你的命,让你死在……”忽而顿声,哽咽似泣音须臾,“岁愿,岁愿,岁愿……都是我之过,我求你不要去,我求你……”腹哀怜,极尽真诚,竟已是恳求的语气。
颜岁愿抬掌,捧着程藏之的面颊,强撑起身子吻落他眉睫。将他眼角红水痕悉数抹舐吻去,低声亲昵言语:“你无错,你想要的不过是山河振兴。我愿尽我所能,玉成你所愿。”他目皆是程藏之如画眉眼,“不管你如何改换面目,即便面目全非,也是你。万事有始有终,始年是你,终年是你。十年前的你,如今的你,皆在我心上。”程藏之愣住,双眸难转,忽而俯下身问:“你那么久之前,就喜我了吗?”
“更久之前。”颜岁愿角难掩的笑意。
程藏之仍旧未得他一句喜,本问,既在你心上,为何不言喜?却终是猛地抱紧他,“你说见过我,是真的见过我?”
“见过持弓纸鸢的你,见过学戎人扎耳环的你,也见过金州游街的你。”颜岁愿未说,也只是匆匆一目之见却又恰好存在脑海。
无尽沉默,有此答案亦足矣。程藏之心绞的情丝,万般喜将要破出膛。唯有念不尽的心上人,“岁愿,岁愿,岁愿……”江倒映壁月时,已是风平静。帐暖香消散,双影颈不肯暂别离。
“本是我哄你,却成了你哄我。”程藏之凑紧颜岁愿,不许他离开半寸,“就算我被你哄开怀了,我也不让你去鹿府,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若敢擅作主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曾说过,若遇颜氏作者,可不必留情。”
“你!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别想去鹿府见颜庭。”
“你……何必如此固执…”
“颜岁愿,我不想做出让自己悔憾至死之事。”颜岁愿终是叹息一阵,“程藏之——”
“你不必多言。”程藏之更加决绝,倘若连自己所之人都留不住,何谈振兴山河。
“我心意已决,你算计我也无用。”帷幄深处,回应声为衾暖中不知疲倦的人咽。相思沁骨,相思浸血,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