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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气。牵着他的手，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小心翼翼地安:“小周，没事的，你别怕。现在也不是来不及治疗，我们好好治，肯定能治好的。”周渐青离了自己被方遇安握住的手，低下头，只出小半张苍白的侧脸，在医院冷白的灯光照下，越发显得单薄而遥远。

“……谢谢你，我想去看看我爷爷。”方遇安到手上一轻，正失落地想要扒着周渐青的衣服把那双柔软的小手给捞回来，就听到对方用着惹人怜的语调细声细气地向他道谢，顿时便忘记了那双离的小手，心花怒放起来。

他兴奋地涨红了脸，疯狂摇摆着身后无形的尾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小周不用跟我说谢谢的……”他眨着漆黑的眼睛，“我们不需要说谢谢呀。”高高大大的男孩红着脸，低着脑袋专注地盯向身旁瘦弱的少年，很认真地这样说。

周渐青一愣，轻轻抿了下，没说什么，便推开门走进去了。

方遇安则立刻巴巴地黏在了他的身后，像只亦步亦趋的跟虫，心喜地想，嗨呀！小周怎么可以这么可呀！小周真是连背影都可得不得了呀！

方遇安见到许秘书带着人过来，得知是他妈妈的命令，便拜托他给周渐青的爷爷换了间vip病房。

周爷爷做完手术一直没有醒，周渐青安静地趴在边，看着爷爷没有一丝血丝的脸，那张脸虚弱而苍老，薄西山，暮渐起，显出一派死亡的景象。

周渐青从病房出来后，一个护士通知他去挂号处手术费，周渐青先是一愣，随后有些紧张地咬了下，点头。

方遇安跟在他后头听了，握住他又变得冰凉的小手，“我让人去吧，你休息一下。”周渐青扯出一个笑来，很勉强的那种，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我这里有钱。你不用管我了，快回学校上课吧。”方遇安闻言，顿时拧住了眉头，他有些不高兴地捏了把周渐青瘦巴巴的脸蛋愤，闷闷道:“都说了不要！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脸白得跟砌墙刷粉儿了似的，快去休息。”说罢，攥紧了少年纤细的手腕不让他走，向门外站着的徐秘书等人道:“徐叔叔，你们去一下手术费。”许秘书点了点头，向身旁人示意了一下，便有两个人跟着护士走了。

周渐青僵硬地站在原地，许久，才张开了干涩的喉咙，缓缓道:“……等会儿我把钱还给你。”方遇安揽着他往一旁的vip病房走，闻言，动了动耳朵，全当没有听见。哼，男朋友之间需要这么客气的吗？

当然是不需要的呀。

方遇安美滋滋地想。

周渐青被方遇安半是强迫半是哄地拉到了爷爷隔壁的病房休息。

可能是他实在太累了，明明是不愿意的，被方遇安在上躺了不到一会儿，便很快陷入了沉重的梦乡。

直到晚上，方遇安见他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想到小周一天都没有吃饭，怕他身体受不了，只好把他喊醒了。

周渐青刚醒来，意识还不大清醒。糊糊地睁开眼睛，被房间的灯光刺眼得下意识便往被子里缩了缩。

那可怜的小模样直把方遇安得七荤八素，手把手像哄宝宝那样搂着人家坐了起来。

直到靠在方遇安温暖的膛前，被对方像摆洋娃娃那样给他整理着睡的头发时，周渐青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到对方的动作，先是一僵，随后又猛地想起爷爷，也顾不上厌恶，慌地抓住方遇安的衣襟，追问:“爷爷呢？他醒了吗？”

“爷爷之前就醒了一次，我跟他说你太累了，还在睡觉。他吃完饭就又睡着了。”方遇安用手指做梳打理着对方柔软的发丝，闻言，一边作答一边黏黏糊糊地亲着他柔的脸蛋。

周渐青一怔，回过神来后先是不自然地想要躲避方遇安亲吻的动作，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僵硬地顿住了。

他梗着脖子，长长的睫下敛，在莹白的脸庞留下一道暗的影，任凭方遇安肆意地亲吻着。

“……小周，饿不饿？想吃什么？”方遇安像只粘人的小狗，直把周渐青的半边脸亲得漉漉，才慢腾腾地蹭了蹭他的颈窝，嗅到鼻翼间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体香，兴奋地问他。

“别闹了……，”周渐青缩着脖子伸手推他，不好意思地扭过了脑袋，轻声道:“吃什么都行。”-----------------我又回来啦！扛着小包裹躲在门板后面蹑手蹑脚道。

——他已经彻底烂在泥堆里了。

第23章爷爷靠在病上，轻轻拍了拍周渐青的手背，沉声道:“……是爷爷对不起你。”周渐青抿着，把瓣绷成了苍白的一道直线，闻言，只反复摇着头。

这已经是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了。

老人家早晨醒来，一见到守在一旁的周渐青，瞬间便红了眼眶。

他已经是很大的年纪了。

沟沟壑壑的皱纹遍布了整张黝黑的脸庞，这一块儿那一块儿的老人斑长着，配上他惯来冷硬的神情，显得着实不那么和蔼可亲。

他没什么文化，一辈子做的都是些下气力的活儿。因为太穷了，自然也讨不到老婆，于是合理成章的，从一个古怪的小年轻，熬成了一个古怪的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