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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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的双微动，幽幽道:“我姓金，名字叫呈霓，进呈的呈，霓裳的霓，今年二十岁。我的父亲是骊州知县，底下还有两个妹妹。”提到亲人，金呈霓的心像被无形的手给拧痛了，不潸然泪下。

“你后来进选秀女，被皇上选中了是吗？”安第凝眸于她，猜测道。

金呈霓缓缓摇头，茫然说道:“我只是七品县令之女，并没有选秀女的资格，而且当时我已订了亲，有未婚夫了。可是忽然有一天，里头来了圣旨，我无端端地被封为霓嫔，打听之下才知道，听说有人告诉皇上，我的容貌酷似已仙逝的皇后，所以皇上才急切地接我入。”姊弟两人默默地对望一眼，神有些难以置信。

金呈霓接着说道:“没想到我进之后，皇上一见了我便怒斥我欺骗他，说我本一点都不像皇后，我实在百口莫辩，就这样被关进了宜香。”

“是遭人陷害的吗？”安题说出他的疑虑。

“也许是，我听见皇上说起了一个名字，叫潘年甫，不知道此人是谁，但绝对与他不了关系。”她悠悠长长地叹息。

“可惜我已无法知道真相，与爹娘和妹妹们也都断了音讯，不知道他们如今是否安好？”

“要知道他们的近况也不难，你放心，我会派人到骊州帮你打听打听。”安第微笑地安她。

“多谢公主。”金呈霓眼眶微红，凄然一笑。

“这种幽嫔妃的理由简直太荒谬了！”安题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怒。

“像皇后又如何，不像皇后又如何？真不敢相信曼武表哥会因为这种不可思议的理由幽你三年，实在是不可理喻！”

“确实不可理喻。”安第想起自己的丈夫即将奉旨出兵攻打南蒙国，也不由得气愤了起来。

“曼武表哥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已经渐渐失去身为一国之君该有的模样，几与昏君无异了。”也许是待在清冷无情的宜香太久了，久到让金呈霓失去了希望，此刻面对如此温暖的人情和真情挚意的关怀时，竟不住心酸地落着泪，郁结了三年的苦闷终于在此时得以一点一滴地散去。

“不要伤心，以后你不会再伤心了。”安题伸手握了握她纤瘦的肩，凝视她的目光含怜惜。

安第心念一动，思忖片刻，便轻声问道:“阿霓，你是否一入后就立刻被皇上幽到这里来？”金呈霓深深颔首。

“皇上不曾召你侍寝？”安第谨慎地猜测着。

她含羞地缓缓摇头。

“这就难怪了…”安第嫣然一笑。

难怪安题一与她靠近，她就惊怯娇羞，看见安题的就面通红，似要发晕，原来仍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

“难怪什么？”安题不解地扬起眉。

安第抿嘴一笑。

“阿霓本就还算不上是曼武表哥的嫔妃。”

“那不是正好？让曼武表哥放阿霓回家嫁人，骊州不是已有你的未婚夫吗？”安题微笑说道。

金呈霓眉心一蹙，神情怔凝，眼神复杂而深邃。

“骊州人人都知道我被皇上接进，我的未婚夫怎么可能还等着我？其实只要能离此地，能不能再嫁人我都不在意。”

“既然你算不上是曼武表哥的嫔妃，又是曼武表哥不想见到的人，那么要帮你离此地就不算是太难的事了。”安第倒有十足的把握。

“当真吗？”金呈霓没想过自己绝望的人生可以再度燃起希望。

“阿霓，这图样能给我吗？”安第指着她画的图样问道。

“这些只是草图，还没有经过细计算的，公主要去也没用。”

“你不用管，我自然会有用处。”安第轻柔一笑。

金呈霓神惑地点点头。

“对了，是梁公公为你松的锁吗？”安第又问了次。

“公主请千万不要向皇上提起，梁公公是好人，我不想害了他！”金呈霓紧张地连忙摇手。

安第笑一笑。

“你放心，我不会害他，我只是在找帮手啊！”金呈霓仍有些不安。

窗外天光渐渐暗了下来，安第站起身，盈盈笑道:“天不早，怕我的丈夫寻我不着，我得先走了。”金呈霓点点头，把门悄悄开启一道，确定屋外没有人后才慢慢将门打开来。

安题扶住安第的手肘，离去前微笑安金呈霓。

“阿霓，你等我的好消息。”金呈霓咬着，轻轻颔首，心头暖暖的，几落泪。

她倚靠在门旁，怔然望着他们离去，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朦胧温暖的夕里。

她没有进屋，一直坐在门前吹着清凉的晚风，直到黑夜像一张毯子般朝她覆盖上来。

这一夜，她睡得很香甜，作了一个整整三年来都没有作过的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