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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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多少人睡过?
不多。
跟你睡过的人又跟多少人睡过。
她们都是很单纯的女孩子。
越单纯的人越危险,你所谓单纯的女孩大多无知的,我这么说你别生气。
她们没事。问题是我搞过老外。
这不是老外的问题,而是你怎么搞的问题。
你越说我越害怕。
我想你不会是艾滋的。我想艾滋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
不因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觉的。
但现在这些又怎么解释呢?我想去检查。
去哪里检查?
去医院。
哪个医院有检查?
不知道。但是可以去问。
去问谁呢?这又不是普通的病。我倒是查过两次hiv,但那是在戒毒所查的。
小虫坐在我的沙发上,不停地咬着口香糖。他说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呢?为什么是我呢?
我说现在别说这些。不管怎么样都得先查出来再说。
小虫不想回家,他在我家住了下来。我天天给他吃各种冒药和拉肚子的药,每天都会摸他的额头数次,每次我都希望摸到他是退烧的,可每次的结果总令我烦躁。我就是不明白事情为什么是这样的。每次从厕所出来,他都会悲伤地瞪着我,然后说我又拉了。我们浑浑噩噩地过着子,大多时间是在一起看影碟。最后我说我实在等不及了,我们为什么不上网络去查一下呢?
我们上了hiv的所有专栏,那里除了介绍hiv的历史及医学方面的进展,没有非常具体的症状描写,除了持续低烧、拉肚子、淋巴肿大、皮肤出现小红点之外,没有更多的。而我们想要了解更多更多。那里倒是有很多电话号码。我想这大概是他们并不鼓励人们在家里瞎猜的缘故。但这些电话都是国外的热线电话,我们这边没办法打过去。而且我们英文都不好,在这边能看清楚网上的内容已经费了好大的劲。
我们通知了我们最好的朋友小和小花。最后我说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我想你们已经了解了,怎么办?小说别随便去查,查出来肯定被抓,会被关在一个荒岛上,永远别想有自由了。这话把我们给吓着了。小是那种坐在办公室里整天看报纸的人,这种事上我们绝对相信她。小花说别在中国查,她不相信中国的检查结果,她说上次她从国外回来在机场被要求检查hiv,很多人的血摆放在不同的格子里,然后上下左右晃几下就全部ok了。所以她一直认为在国内最危险的并不是老外,而是那些经常出国的中国人。
我们想着那个所谓的荒岛,想不出来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想不出来,所以就更害怕了。我们想着那些经常出国的中国人,他们在国外搞男女关系,不用套,他们戴着墨镜通过海关,他们钻入人群,搞男女关系、然后被搞过的人再去搞男女关系,这很恐怖,这个世界就是个搞男女关系的世界。
小虫还了首歪歌:我很累我不睡我很累我不睡。
小虫光他的衣服全身检查,他在小腿上找到两个小红点,他说看,你看见没有。说这话时,他的睫一闪一闪的。又过了几天,他发现他自己的舌头上长出一个灰的斑点,接下来拉肚子和低烧持续替,总之每天都有新的情况。每天都有,像中了一样,生活的车轮向着黑暗飞速转去,这种情况让我们每天都是high着的。我们什么也不干了,胃口突然变得好起来,我们的新陈代谢能力增强了,每天饿鬼般地狂吃各种调料的方便面,除了吃和睡,就是想这个hiv的问题,但是什么结果也想不出来。
小花打电话来,她说她上过网络了,她沉痛地说好像不妙,像的。我打电话给国外的朋友,她在那边打了热线电话,她也是用同样的口气说情况不好,好像像的,最后她说你千万不能歧视他,他现在是最需要安的时候。
可我就是想不通,怎么会这么快一切说来就来了?
我们开始一起分析每一个小虫搞过的女人。
我们很快就发现小虫搞过的女人起码有两个共同的特点,一是都没有坚持让他用套。
二是和她们搞过的其他男人,每个小虫都能找出起码一个是他认识的,而那些男人又跟其他什么女人搞过,小虫也可以每个起码找出一个是他认识的。以此类推,我们越算超害怕,我们飞到最高处,觉像是和千千万万的人做了(由于我和小虫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很快就被传染上了这种恐慌)。这么算来算去,想想谁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