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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竹简渐渐低了下去，夜谰每看完一卷，便掌心幻出一丛火焰将其当场烧毁。屋子中弥漫着烧焦的气息，他的神情也愈发凝重。

程雪疾大气不敢地盘坐在最里面，心里成了一团麻。这些子，主人都坚持跟他睡在同一张上，吓得他成宿不敢睡实了，半道跑到墙角里躲着，心里也算踏实些。

而今天主人更是可怕，大白天的躺在上点火玩，还想往他身上扑！主人到底要做什么呢？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主人好像密谋了许多可怕的事情……

“小猫咪。”夜谰突然唤了一声，将手伸到他脚边说道:“尾巴尾巴……”程雪疾微怔，下意识地将尾巴缓缓伸了过去，放在他的掌心里。

夜谰攥着猫尾，轻轻了，心情好了许多，将手中的竹简随意烧毁后问道:“小猫咪，你说，如果你的身边之人处心积虑地想害你，你当如何？”我身边的你处心积虑地想我，我能怎么办……程雪疾在心里嘀咕着，嘴上自是不敢表半分，只轻声道:“离开他。”夜谰挑眉，摆着猫尾巴尖又道:“离开？如果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想害你，你能跑到哪里去？”

“我……”程雪疾探究地看向他，不知他是不是有所指:“主人，我能否问一下，他们为什么想害“我”？”

“为什么……”夜谰一顿，表情瞬间有些落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为了权，可能是为了利，也可能什么都不为……最后这种往往是最可怕的，因为孤永远无法足他。”

“足他？”程雪疾越发困惑，凑近了一点问道:“主人，他都要害“我”了，我干嘛要足他啊？”夜谰目光微深，默默抬手去他的耳朵:“谁知道呢。或许是我不甘心？”不甘心……程雪疾垂下头，手覆在腹部按了按。那两枚钉子被取走后连个疤痕都没留下，然而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里还是隐隐作痛？

他侍奉前主人，算来也有十多年了。前主几乎每天都要打他，马鞭、木、会燃烧的符纸，所有顺手的物件，都会拿来往他身上试一试。

一开始，他也反抗过。然而在契约之力的制下，反抗主人会令他遭受更大的痛苦，还会换来更疯狂的毒打。久而久之，他便放弃了反抗，尽可能地取悦主人。

没过多久，他知晓了前主为什么喜打他。原来，主人是家族中的庶出少爷，又天赋低微，屡遭他人讥讽。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前主幼年时无法与族中豢养的灵兽结成契约，没能通过家族的考核，成了人尽皆知的“废物”。

后来家丁无意中捞了他这只半妖的猫回来，让前主勉强拥有了第一只契约灵兽，这才保住了驭兽师的身份。然而，半妖的契约兽显然成了前主的“辱”。因契约灵兽与主人之间相生相辅，无论前主如何努力修炼，半妖的他也无法以自己虚弱的妖力滋养前主的真元，就这般相互拖累着。

所以前主恨极了他，数次想解开契约，却苦于没有替代品。直到前主多年后契约了另外一头灵兽——一只灵豹，方扬眉吐气，淡却了对他的不。

可惜，灵豹死了，被夜谰手都没抬就撕成了碎片。那前主捡回了一条命后，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刺，变得更为古怪暴戾。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这个累赘，我早就突破了！我早就能契约别的灵兽了！”前主狰狞地哭嚎着，将鞭子挥出了残影。

他没敢吭声，趴在地上如同一只死猫，脑中是灵豹惨死的模样，以及夜谰那双欺寒的双眸。

他想，那只大妖的眼神好像有点寂寞。

最后的最后，主人发完了火，用两枚木钉钉入他的腹部，截断了妖力，强行毁了契约，自此终于摆了他这只丢人现眼的半妖，又将他随意卖到黑市，得来的钱刚好够买一壶酒。

十年的岁月，只换了一壶酒。

“小猫咪？”夜谰愕然起身，用手指拂去他眼角泪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事……”程雪疾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抬头冲他笑道:“主人，其实我不值那么多钱。”夜谰一怔，不知小猫怎么提起这茬来，揪了揪他的耳朵道:“什么不值？一百两银子，我都觉得他要少了。”

“我当初只被卖了这么一丢丢钱哦！”程雪疾用手指比划出铜板的模样:“那时我只换了几个铜板！”夜谰冷哼一声，抓过猫尾巴摇了摇:“就这个，多少钱都换不到！更别提整只猫！”尾巴？猫都有尾巴啊！程雪疾好奇地抬起了耳朵:“主人，那么多猫，您怎么就挑中我了。我又弱又笨。”夜谰狡黠地出半截尖牙，扯过他耳朵低声道:“要的就是又弱又笨的小猫咪！这样放在身边才舒服。”

“为什么？”程雪疾的耳朵又弯了下来。

夜谰并未正面回答他，而是提起了当年初见时的场景:“其实那你为了护主挠了我五道爪印，我就下决心要定你了。可惜之后族中出了些变故，一时没顾上找你，没曾想你被卖到了黑市，难寻踪迹。”程雪疾还是不明白，耳朵弯到打了卷儿。这时忽有妖推门入屋，惊得他匆匆咽下了疑问。

只见赫辛夷俯身低声禀报道:“主公，祖宗来了。”

“嗯，快的。”夜谰拍了拍程雪疾的脑袋，嘱托道:“就在这里，哪儿都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