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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声蝉鸣微弱地响起，低沉的虫鸣伴随其后，草原上的生灵以特殊的方式追思着一个不屈的生命。

程雪疾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把头埋进夜谰怀里使劲蹭着眼泪。夜谰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抬头望向明朗的夜空:“会再见的。”程雪疾却始终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心里由悲伤变成了深深的担忧——再见面时，还是原本的那个人吗？

子似是恢复了平淡，各境也从百废待兴中恢复了过来。夜谰终决定离开妖界，收拾了行囊，揣着猫便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留下。

“按照你师父给的这个地方……路途有点远啊。”夜谰蹙眉看着手上皱巴巴的信，上头画了个潦草的路线图，说是飞过人界的洱海便能看见一座灵山，他就在山顶上等着。

“没关系，可以看沿途的风景。”程雪疾趴在口袋里闷闷地说道。

夜谰颔首，跃上高空，踏云而行。地面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族似乎比其他界面的种族都懂得生活，不管经历了多大的动与纷争，老百姓照样得想办法过子，就像是在用辛劳治愈苦痛。

“雪疾，之后我们可能要一直奔波了。”夜谰眺望远方，寻找着本看不见的前路:“我已寻回真身，以我的魂力，呆在妖界和人间会被上界诟病。”

“不想去仙界吗？”程雪疾探出头看向他:“不觉得可惜吗？你明明已经可以越过苍穹了。”

“苍穹外头，什么都没有。”夜谰叹息:“连只猫都没有，什么破地方！”

“可是……”程雪疾迟疑，想了许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夜谰伸手摸向他的后颈:“不用再问了。这是我的尘劫，我可以渡，也可以选择不渡。无论结成什么后果，我都不会反悔。”说罢，他将程雪疾掏出来，举着亲了口额头:“雪疾，我要是离开了，你舍得吗？”

“舍不得。”程雪疾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却又道:“但你若真的想走，我也不会拦你。我不能这么自私地绊住你。”

“我可不一样。”夜谰挑眉，把他重新揣回兜里拍了拍:“我会着你，拴着你，总之我离不开你。不要妄想跟我分开，不管你跑去哪个界面，我都能把你找出来。”

“可我……终归会死的。”程雪疾小声道。

夜谰哼笑:“等你快死的时候，九重血契会把我的寿命分给你一半。”程雪疾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你把血契解开！我不要你易命！”

“晚了，已经扎了，解不开了。”夜谰的表情隐隐有些得意。

“你……欺负小动物！”程雪疾憋了半天才控诉出声，反逗得夜谰笑个不停，气得缩起身子，炸成了球。

夜谰见他真生气了，忙趁着手最好戳向他的脑袋，凹下一个小坑:“雪疾，长生不死，真的是件好事吗？其实在跟你结血契的时候，我就想好了。等你我离开的寿命到了尽头，我就陪你去渡轮回，再不让你被人欺负。你要是嫌我烦了，喜上别人了，我就不着你了，放你自由。”程雪疾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他，地蹭着他的手指，却被攸地提了起来，发觉刚刚还柔情似水的夜谰笑得森恐怖，跟要吃人似的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好心？做梦吧你！永生永世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