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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柯基「我这不也是没办法才来跟你抱怨,我绝对不是自我觉良好,我是真觉得我有机会,我觉得他是有点重视喜我的,我还不能放弃」呆鸟万鹏「干,你真他妈的就跟块橡皮糖一样扯都扯不掉,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你这么烦」呆鸟万鹏「而且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去找他人啊,什么朋友舍友家人邻居啊之类的,他们见得多了总有办法吧,谁还没点闹小脾气的时候?虽然你这问题确实很严重」长腿柯基「他哪有那么多朋友,我就是看他朋友少才趁虚而入的……」长腿柯基「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想起了一个人,我去问问看。谢了啊兄弟,改天成了请你喝酒」呆鸟万鹏「……那万一没成呢?」长腿柯基「那就等到我请你喝酒」陆寅柯边把手机摔到桌上边捻起一条二十厘米长的纸条了起来,他捏得有些心不在焉,再加上原本资质就匮乏,自然也出不了什么好作品。于是意料之中的,手里的玩意儿没被他看上两眼就扔进了垃圾桶,小东西掉进去倒也没发出多大声音,因为它早就被埋没在了厚厚的一层亲朋好友中。
电脑屏幕还亮着,没有屏保,桌面背景是黑不溜秋一大片,得细细看才能辨认出其中几颗微亮的星子。
这是在支教时候拍的,但手机像素太低,什么都拍不清。就连前面那个背影都被融在了夜里,乍一看跟黑屏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陆寅柯很喜,还特意没有调曝光度。
他就喜那种我光明正大摆给你看了却只有我一个人懂的小心思。他想昭告天下,又想据为己有,私密得磊落,却又大胆得卑微。
就像这几天他给杜彧发的消息,嘴都是道歉,只字不提心意。
其实最好的场合就是那天晚上,但大好的黄金的时间却硬生生被他用来了先发情再发愣。他随便回忆一下都想给自己两拳,一拳揍醒禽兽不如的自己,另一拳揍醒眼睁睁看着杜彧进了楼道却没有伸手拉住的自己。
从理上来看应当是这样的。
但只是从理上。
从层面看,陆寅柯就没后悔自己做了前一档破事。
他非但不后悔,在事发后的三天内还美滋滋的,天天莫名其妙就眯眼窃笑起来,以为杜彧只是跟他闹了个小别扭,而他捡了个大便宜,只要过两天就好了。毕竟还有一起上的课呢,见得到人就一切好说。
但他没想到杜彧这次是跟他玩真的。
玩真的,还不拉黑,就吊着你。你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还得两边猜。得空还得想想这是不是代表还有机会,还要时常发两句过去,确认自己气泡旁边没多出个扎眼的红叹号。
论狗,应该无人能出陆寅柯之右了。
可即使这样了,杜彧还是一个字都没回给他。
他实在搞不明白。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表白这事儿,只是几次打进聊天框后都立刻删除了。这实在太郑重,以他逍遥得意惯了的格,突然说出这么一口倒显得不伦不类,还很羞。
他也觉得这不是对他那晚行为的最好开,毕竟他之前总是跟杜彧那么说,既然以前不信,现在也不会信。说得再多也只会跟放羊娃一样,狼来了,羊死了,最后一无所有。
他是第一次这么喜一个人。
喜到畏畏缩缩,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他的头脑就像台缜密的计算机,他其实早已计算了所有的方法与可能,统计了所有的风险与阙值,但最终却下意识选择了离杜彧接受度方差最小的那一个。
他是真的不想失去他。
或许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所空缺的情正在被许多莫名的小情绪填,就像把各式各样的糖果放进一个形状并不怎么好看的玻璃罐里一样。
而最终它们需要被一种名为的高温融化,融化成糖稀,以分子的形式结合在一起,直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透风地填了整个容器,才能盖上完成品的戳印。
陆寅柯向来知道先苦后甜才叫幸福,也巴巴地趴在罐头口朝里窥视过。
他在看到里面的褐和黑糖果后,还苦中作乐地笑了笑,心想幸福对他一定来得容易,毕竟他的苦涩已经够多了,随便一点甜都能成为他的幸福。
认识杜彧的那天,他幸福了。
和杜彧去游乐园的那天,他幸福了。
和杜彧去支教的那些子里,他幸福了。
杜彧只喝酒不作答的那些瞬间里,他都幸福过。
亲他的时候尤其是,幸福的。
赤的,的,桃的糖果,一个接着一个掉进玻璃瓶里,咕咚咕咚的声音清脆明丽,他以为他的酸楚终于要被中和掉了。
可是,没有。
还有一颗无比巨大的糖果正高悬在罐头之上,它是如此沉重,牵扯着它的枝桠和细绳已经被绷到了极致,摇摇坠地要掉下来。
但它又是如此顽强。细弱的绳索被绑在合抱的树干上,树干的部牢牢扎向十米深的黑土。
只要这颗糖果掉下来,他就能获得极大的,甚至是永久的幸福。
但只要这颗糖果不掉,过往的种种甜甚至将被负面情绪没。
而陆寅柯所做的,不过是让它随着风摇一摇,企图让风把它吹掉下来而已。
想想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