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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病情?
算了,反正这无论如何都是在关心自己吧?
网上的也好,现实的也好,只要不想着别人,那就无所谓。
他就这样又对着手机发了两分钟呆,直到它完完全全地黑下去,消失了最后一缕颜。
他又用指纹开锁,屏幕再一次敞亮,但很快又再次黯淡了。
固执的,他再次触碰了按键,屏幕被第三次唤醒。
终于,他总算下定决心似的放上了两指,但打出的拼音还没聚集成汉字,又随着咔哒一声脆响结束在了锁屏里。
椅腿划拉地面发出噪音,刺得人直起皮疙瘩。
单青余光扫到对面站起了个人影,还隐隐有向外移动的趋势,于是停下手中挥动的笔开了腔。
“陆哥,你去哪儿?”陆寅柯脚步一顿,眉向下了,略带疏离地看向声源:“青姐查户口呢?上个厕所也要问?”单青瞬时红了脸,支支吾吾好半天:“没……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你没课还出去,一时间有点好奇,冒犯到你了?实在对不起。”陆寅柯神缓和了过来,下一刻就用手拍上了侧脸,颇有些赔笑的意味:“不不不,刚刚是我不好,你这语调让我想起了我妈,有点条件反。”
“那什么……”他刚按下门把,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了个头,“杜彧现在在哪个教室上课呢?”杜彧正在教中营的同学念诗,是人教版四年级语文课本上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他的声音清好听,念诗时抑扬顿挫的,非但不刻板还别有一番韵味。陆寅柯在窗外侧耳倾听了一阵,直到听见粉笔与黑板接触发出的轻响,才克制着步伐悄声从后门跨了进去。
讲台下的小朋友们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黑板,两臂乖巧地叠在一起,是陆寅柯从幼儿园后就再也没有的神态。
他有点不能理解,上课这么无聊又痛苦的事情,为什么这些孩子会这样认真呢?认真的好像要把黑板和杜彧一起盯个对穿。
用劲道的楷体抄完诗,讲台上俊秀的年轻老师转过了身。他目光往台下随意一扫,直直地就撞见后门逆光而立的身影。
那个身影靠着墙壁,双腿叠在一起。本来他两手都在揣在前,目光汇聚后便匀出一只向前抖了抖,示意继续。
但杜彧只是轻轻掠过了,对视还不到一秒就飞快把神思移回了课堂,毫不惊奇甚至习以为常的。陆寅柯只好收回自作多情伸出的手,尴尬地重新回臂弯里。
“这首诗是大诗人李白写给友人孟浩然的,孟浩然大李白十二岁,但两人习相投,于是便一见如故。”
“李白对孟浩然是极其敬仰的,他一生给别人的赠诗少之又少,但给孟浩然的就有四五首之多。”
“我这么说你们可能没什么概念,那我举个例子。杜甫一共给李白写了十五首诗,赞誉极高。什么“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啊,“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啊,“李白斗酒诗百篇”啊这些,活就是一个小弟。但你们猜李白一共给他回过几首?”台下的小朋友们纷纷举手。
“十首!”
“八首!”
“五首!”但这些数字都被他们的彧彧哥哥摇头晃脑地否决了。
“两首。”从后面传来青年略带沙哑的嗓音,杜彧肯定地点了点头。
“对,只有两首。当然这其中有一些政治原因,但是诗仙李白只给诗圣杜甫回过两首。”台下一片哗然。
“好了回来——我们的关注点不在这里,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李白这首名垂千古的七言绝句。”
“对了,你们分得清绝句和律诗的差别吧?”台下摇头的点头的纷不明。
“行,那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在古诗里呢一个逗号就算一句话了,绝句呢就是四句话的,律诗就是八句话的,据每行的字数又分成五言和七言……”后面的陆寅柯没再听了,他又悄声走出教室。
上午的光很亮,斜斜打进教室的窗棂里,给陋室增不少。
杜彧一把清亮的嗓音传进陆寅柯的耳朵里,明明还是金石般的音,却因为语调的柔和驱散了以往藏匿于其中的薄凉。
他抬头望向天,天蓝得像水粉铺上去的画卷,没几片云,蓝得窒息。
他突然就明白了那些孩子投去专注目光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座山,更是因为讲台上的人吧。那种科普似的教学方式和互动的环节,他是真真切切把孩子们当作有思想的生命个体来看的,而不只是一个任务对象。
如果他也是杜彧对象的话,他是指,小学时的教书对象的话……他茫地假设着,被光刺痛的双眼有瞬间的失焦。
他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他走进光下张开双臂,现在想这些未免太过可笑,好在他终究是等到了这样一个人。
虽然偏执的他到现在都不能理解自己对杜彧究竟是抱着何种情,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有一点的。而对他来说,这个一点已经大到足够让他放弃思考了。
抓紧他,绕他,死守他。
按下闭合的开关,让电路永远联通,这就是他目前唯一的想法。
光只要照耀在海平面上,水里的生物就足以受到温暖了。
但他不要那馈赠的光,他想要那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