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纪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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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鲁肃尝劝孙权以曹尚存,宜且抚辑关羽,与之同仇,不可失也。及吕蒙代肃屯陆口,以为羽素骁雄,有兼并之心,且居国上,其势难久,密言于权曰:“今令征虏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蒋钦将游兵万人循江上下,应敌所在,蒙为国家前据襄,如此,何忧于,何赖于羽!且羽君臣矜其诈力,所在反覆,不可以腹心待也。今羽所以未便东向者,以至尊圣明,蒙等尚存也。今不于强壮时图之,一旦僵仆,复陈力,其可得!”权曰:“今先取徐州,然后取羽,何如?”对曰:“今远在河北,抚集幽、冀,未暇东顾,徐土守兵,闻不足言,往自可克。然地势陆通,骁骑所骋,至尊今取徐州,后旬必来争,虽以七八万人守之,犹当怀忧。不如取羽,全据长江,形势益张,易为守也。”权善之。权尝为其子求昏于羽,羽骂其使,不许昏;权由是怒。及羽攻樊,吕蒙上疏曰:“羽讨樊而多留备兵,必恐蒙图其后故也。蒙常有病,乞分士众还建业,以治疾为名,羽闻之,必撤备兵,尽赴襄。大军浮江昼夜驰上,袭其空虚,则南郡可下而羽可禽也。”遂称病笃。权乃檄召蒙还,与图计。蒙下至芜湖,定威校尉陆逊谓蒙曰:“关羽接境,如何远下,后不当可忧也?”蒙曰:“诚如来言,然我病笃。”逊曰:“羽矜其骁气,陵轹于人,始有大功,意骄志逸,但务北进,未嫌于我;有相闻病,必益无备。今出其不意,自可禽制。下见至尊,宜好为计。”蒙曰:“羽素勇猛,既难为敌,且已据荆州,恩信大行,兼始有功,胆势益盛,未易图也。”蒙至都,权问:“谁可代卿者?”蒙对曰:“陆逊意思深长,才堪负重,观其规虑,终可大任;而未有远名,非羽所忌,无复是过也。若用之,当令外自韬隐,内察形便,然后可克。”权乃召逊,拜偏将军、右部督,以代蒙。逊至陆口,为书与羽,称其功美,深自谦抑,为尽忠自托之意。羽意大安,无复所嫌,稍撤兵以赴樊。逊具启形状,陈其可禽之要。羽得于等人马数万,粮食乏绝,擅取权湘关米;权闻之,遂发兵袭羽。权令征虏将军孙皎与吕蒙为左右部大督,蒙曰:“若至尊以征虏能,宜用之;以蒙能,宜用蒙。昔周瑜、程普为左右部督,督兵攻江陵,虽事决于瑜,普自恃久将,且俱是督,遂共不睦,几败国事,此目前之戒也。”权寤,谢蒙曰:“以卿为大督,命皎为后继可也。”魏王之出汉中也,使平寇将军徐晃屯宛以助曹仁;及于陷没,晃前至陵陂。关羽遣兵屯偃城,晃既到,诡道作都堑,示截其后,羽兵烧屯走。晃得偃城,连营稍前。使赵俨以议郎参曹仁军事,与徐晃俱前,馀救兵未到;晃所督不足解围,而诸将呼责晃,促救仁。俨谓诸将曰:“今贼围素固,水潦犹盛,我徒卒单少,而仁隔绝,不得同力,此举适所以敝内外耳。当今不若前军围,遣谍通仁,使知外救,以励将士。计北军不过十,尚足坚守,然后表里俱发,破贼必矣。如有缓救之戮,馀为诸君当之。”诸将皆喜。晃营距羽围三丈所,作地道及箭飞书与仁,消息数通。孙权为笺与魏王,请以讨羽自效,及乞不漏,令羽有备。问群臣,群臣咸言宜密之。董昭曰:“军事尚权,期于合宜。宜应权以密,而内之。羽闻权上,若还自护,围则速解,便获其利。可使两贼相对衔持,坐待其敝。秘而不,使权得志,非计之上。又,围中将吏不知有救,计粮怖惧。傥有他意,为难不小。之为便。且羽为人强梁,自恃二城守固,必不速退。”曰:“善!”即敕徐晃以权书著围里及羽屯中,围里闻之,志气百倍;羽果犹豫不能去。魏王自雒南救曹仁,群下皆谓:“王不亟行,今败矣。”侍中桓阶独曰:“大王以仁等为足以料事势不也?”曰:“能。”
“大王恐二人遗力?”曰:“不然。”
“然则何为自往?”曰:“吾恐虏众多,而徐晃等势不便耳。”阶曰:“今仁等处重围之中而守死无贰者,诚以大王远为之势也。夫居万死之地,必有死争之心。内怀死争,外有强救,大王案六军以示馀力,何忧于败而自往?”善其言,乃驻军摩陂,前后遣殷署、硃盖等凡十二营诣晃。关羽围头有屯,又别屯四冢,晃乃扬声当攻围头屯而密攻四冢。羽见四冢坏,自将步骑五千出战;晃击之,退走。羽围堑鹿角十重,晃追羽,与俱入围中,破之,傅方、胡修皆死,羽遂撤围退,然舟船犹据沔水,襄隔绝不通。
吕蒙至寻,尽伏其兵冓鹿中,使白衣摇橹,作商贾人服,昼夜兼行。羽所置江边屯候,尽收缚之,是故羽不闻知。糜芳、傅士仁素皆嫌羽轻己,羽之出军,芳、仁供给军资不悉相及,羽言:“还,当治之!”芳、仁咸惧。于是蒙令故骑都尉虞翻为书说仁,为陈成败,仁得书即降。翻谓蒙曰:“此谲兵也,当将仁行,留兵备城。”遂将仁至南郡。麋芳城守,蒙以仁示之,芳遂开门出降。蒙入江陵,释于之囚,得关羽及将士家属,皆抚之,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有所求取。”蒙麾下士,与蒙同郡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铠;官铠虽公,蒙犹以为犯军令,不可以乡里故而废法,遂垂涕斩之。于是军中震栗,道不拾遗。蒙旦暮使亲近存恤耆老,问所不足,疾病者给医药,饥寒者赐衣粮。羽府藏财宝,皆封闭以待权至。
关羽闻南郡破,即走南还。曹仁会诸将议,咸曰:“今因羽危惧,可追禽也。”赵俨曰:“权遨羽连兵之难,掩制其后,顾羽还救,恐我承其两疲,故顺辞求效,乘衅因变以观利钝耳。今羽已孤迸,更宜存之以为权害。若深入追北,权则改虞于彼,将生患于我矣,王必以此为深虑。”仁乃解严。魏王闻羽走,恐诸将追之,果疾敕仁如俨所策。
关羽数使人与吕蒙相闻,蒙辄厚遇其使,周游城中,家家致问,或手书示信。羽人还,私相参讯,咸知家门无恙,见待过于平时,故羽吏士无斗心。
会权至江陵,荆州将吏悉皆归附;独治中从事武陵潘濬称疾不见。权遣人以就家舆致之,濬伏面著席不起,涕泣横,哀哽不能自胜。权呼其字与语,谕恳恻,使亲近以手巾拭其面。濬起,下地拜谢。即以为治中,荆州军事一以谘之。武陵部从事樊伷导诸夷,图以武陵附汉中王备。外白差督督万人往讨之,权不听;特召问濬,濬答:“以五千兵往,足以擒伷。”权曰:“卿何以轻之?”濬曰:“伷南旧姓,颇能脣吻,而实无才略。臣所以知之者,伷昔尝为州人设馔,比至中,食不可得,而十馀自起,此亦侏儒观一节之验也。”权大笑,即遣濬将五千人往,果斩平之。权以吕蒙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赐钱一亿,黄金五百斤;以陆逊领宜都太守。
十一月,汉中王备所置宜都太守樊友委郡走,诸城长吏及蛮夷君长皆降于逊。逊请金、银、铜印以假授初附,击蜀将詹晏等及秭归大姓拥兵者,皆破降之,前后斩获、招纳凡数万计。权以逊为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屯夷陵,守峡口。关羽自知孤穷,乃西保麦城。孙权使之,羽伪降,立幡旗为象人于城上,因遁走,兵皆解散,才十馀骑。权先使硃然、潘璋断其径路。十二月,璋司马马忠获羽及其子平于章乡,斩之,遂定荆州。
初,偏将军吴郡全琮,上疏陈关羽可取之计,权恐事,寝而不答;及已禽羽,权置酒公安,顾谓琮曰:“君前陈此,孤虽不相答,今之捷,抑亦君之功也。”于是封琮华亭侯。权复以刘璋为益州牧,驻秭归,未几,璋卒。
吕蒙未及受封而疾发,权置于所馆之侧,所以治护者万方。时有加钅咸,权为之惨戚。数见其颜,又恐劳动,常穿壁瞻之,见小能下食,则喜顾左右言笑,不然则咄昔,夜不能寐。病中瘳,为下赦令,群臣毕贺,已而竟卒,年四十二。权哀痛殊甚,为置守冢三百家。权后与陆逊论周瑜、鲁肃及蒙曰:“公瑾雄烈,胆略兼人,遂破孟德,开拓荆州,邈焉寡俦。子敬因公瑾致达于孤,孤与宴语,便及大略帝王之业,此一快也。后孟德因获刘琮之势,张言方率数十万众水步俱下,孤普请诸将,咨问所宜,无适先对;至张子布、秦文表俱言宜遣使修檄之,子敬即驳言不可,劝孤急呼公瑾,付任以众,逆而击之,此二快也。后虽劝吾借玄德地,是其一短,不足以损其二长也。周公不求备于一人,故孤忘其短而贵其长,常以比方邓禹也。子明少时,孤谓不辞剧易,果敢有胆而已;及身长大,学问开益,筹略奇至,可以次于公瑾,但言议英发不及之耳。图取关羽,胜于子敬。子敬答孤书云:‘帝王之起,皆有驱除,羽不足忌。’此子敬内不能办,外为大言耳,孤亦恕之,不苟责也。然其作军屯营,不失令行止,部界无废负,路无拾遗,其法亦美矣。”孙权与于乘马并行,虞翻呵曰:“汝降虏,何敢与吾君齐马首乎!”抗鞭击,权呵止之。
孙权之称籓也,魏王召张辽等诸军悉还救樊,未至而围解。徐晃振旅还摩陂,晃七里,置酒大会。王举酒谓晃曰:“全樊、襄,将军之功也。”亦厚赐桓阶,以为尚书。嫌荆州残民及其屯田在汉川者,皆徙之。司马懿曰:“荆楚轻脆易动,关羽新破,诸为恶者藏窜观望,徙其善者,既伤其意,将令去者不敢复还。”曰:“是也。”是后诸亡者悉还出。
魏王表孙权为票骑将军,假节,领荆州牧,封南昌侯。权遣校尉梁寓入贡,又遣硃光等归,上书称臣于,称说天命。以权书示外曰:“是儿踞吾著炉火上!”侍中陈群等皆曰:“汉祚已终,非适今。殿下功德巍巍,群生注望,故孙权在远称臣。此天人之应,异气齐声,殿下宜正大位,复何疑哉!”曰:“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臣光曰:教化,国家之急务也,而俗吏慢之;风俗,天下之大事也,而庸君忽之。夫惟明智君子,深识长虑,然后知其为益之大而收功之远也。光武遭汉中衰,群雄糜沸,奋起布衣,绍恢前绪,征伐四方,不暇给,乃能敦尚经术,宾延儒雅,开广学校,修明礼乐。武功既成,文德亦洽。继以孝明、孝章,遹追先志,临雍拜老,横经问道。自公卿、大夫至于郡县之吏,咸选用经明行修之人,虎贲卫士皆习《孝经》,匈奴子弟亦游太学,是以教立于上,俗成于下。其忠厚清修之士,岂唯取重于搢绅,亦见慕于众庶。愚鄙污秽之人,岂唯不容于朝廷,亦见弃于乡里。自三代既亡,风化之美,未有若东汉之盛者也。及孝和以降,贵戚擅权,嬖倖用事,赏罚无章,贿赂公行,贤愚浑殽,是非颠倒,可谓矣。然犹绵绵不至于亡者,上则有公卿、大夫袁安、杨震、李固、杜乔、陈蕃、李膺之徒面引廷争,用公义以扶其危,下则有布衣之士符融、郭泰、范滂、许邵之,立私论以救其败。是以政治虽浊而风俗不衰,至有触冒斧钺,僵仆于前,而忠义奋发,继起于后,随踵就戮,视死如归。夫岂特数子之贤哉,亦光武、明、章之遗化也!当是之时,苟有明君作而振之,则汉氏之祚犹未可量也。不幸承陵夷颓敝之馀,重以桓、灵之昏:保养回,过于骨;殄灭忠良,甚于寇雠;积多士之愤,蓄四海之怒。于是何进召戎,董卓乘衅,袁绍之徒从而构难,遂使乘舆播越,宗庙丘墟,王室覆,烝民涂炭,大命陨绝,不可复救。然州郡拥兵专地者,虽互相噬,犹未尝不以尊汉为辞。以魏武之暴戾强伉,加有大功于天下,其蓄无君之心久矣,乃至没身不敢废汉而自立,岂其志之不哉?犹畏名义而自抑也。由是观之,教化安可慢,风俗安可忽哉!
段译孝献皇帝癸建安二十二年(丁酉、217)汉纪六十汉献帝建安二十二年(丁酉,公元217年)[1],正月,魏王军居巢,孙权保濡须,二月,进攻之。
[1]季,正月,魏王曹驻军居巢,孙权守卫濡须。二月,曹向濡须进攻。
初,右护军蒋钦屯宣城,芜湖令徐盛收钦屯吏,表斩之。及权在濡须,钦与吕蒙持诸军节度,钦每称徐盛之善。权问之,钦曰:“盛忠而勤强,有胆略器用,好万人督也。今大事未定,臣当助国求才,岂敢挟私恨以蔽贤乎?”权善之。
当初,孙权的右护军蒋钦驻屯宣城,芜湖令徐盛逮捕了蒋钦的属吏,并上表将他斩首。及至孙权在濡须时,蒋钦和吕蒙负责指挥各路军队,蒋钦每每称赞徐盛的优点。孙权问蒋钦为什么称赞徐盛,蒋钦回答:“徐盛忠诚、勤勉、贤强,有胆略,有器度,是个统帅万人的杰出将领。如今事业尚未成功,臣下我应当帮助国家访求人才,怎么敢怀着私人怨恨而遮蔽贤能呢?”孙权对此非常赞赏。
三月,引军还,留伏波将军夏侯都督曹仁、张辽等二十六军屯居巢。权令都尉徐详诣请降,报使修好,誓重结婚。权留平虏将军周泰督濡须;朱然、徐盛等皆在所部,以泰寒门,不服。权会诸将,大为酣乐,命泰解衣,权手自指其创痕,问以所起,泰辄记昔战斗处以对,毕,使复服;权把其臂涕曰:“幼平,卿为孤兄弟,战如熊虎,不惜躯命,被创数十,肤如刻画,孤亦何心不待卿以骨之恩,委卿以兵马之重乎!”坐罢,住驾,使泰以兵马道从,鸣鼓角作鼓吹而出;于是盛等乃服。
三月,曹率军撤回,留下伏波将军夏侯统领曹仁、张辽等二十六支部队驻守居巢。孙权让都尉徐详到曹那里请求投降;曹派使者回复,愿意建立友好关系,发誓与孙权重结姻亲。孙权留平虏将军周泰统领濡须守军,朱然、徐盛等人都成了周泰的部下,他们认为周泰出身寒微,心中不服。孙权召集各位将领,大摆酒宴,奏乐畅饮。在酒席上孙权让周泰解开衣服,用手指着他身上的伤痕,询问受伤经过,周泰对那些战斗地点全都记得,依次回答。讲完,孙权要他重新穿好衣服,拉着他的手臂,淌着泪说:”周泰,你为了我孙氏兄弟,像熊和虎一样勇猛作战,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命,受伤数十处,肌肤像刀刻划过一样,我又怎么忍心不把你看作亲骨,委以统帅兵马的重任!”宴席散后,孙权暂留,让周泰以兵马开路、护卫,擂鼓鸣号,奏起军乐,走出了军营。于是,徐盛等人才服从周泰指挥。
[2]夏,四月,诏魏王设天子旌旗,出入称警跸。
[2]夏季,四月,献帝下诏:魏王曹可用皇帝专用的旌旗,出入同帝王一样称警跸,实行戒严和清道。
[3]六月,魏以军师华歆为御史大夫。
[3]六月,魏任命军师华歆为御史大史。
[4]冬,十月,命魏王冕十有二旒,乘金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
[4]冬季,十月,献帝下诏增加魏王曹的特权:魏王曹所戴王冠可有十二条旒,可乘金车,以六匹马驾驶,可设五时副车。
[5]魏以五官中郎将丕为太子。
[5]魏立五官中郎将曹丕为太子。
初,魏王娶丁夫人,无子;妾刘氏,生子昂;卞氏生四子,丕、彰、植、熊。王使丁夫人母养昂;昂死于穰,丁夫人哭泣无节,怒而出之,以卞氏为继室。植机警、多艺能,才藻赡,之。以女丁仪,丕以仪目眇,谏止之。仪由是怨丕,与弟黄门侍郎,及丞相主簿杨,数称临侯植之才,劝立以为嗣。,彪之子也。以函密访于外,尚书崔琰版答曰:“《秋》之义,立子以长。加五官将仁孝聪明,宜承正统,琰以死守之。”植,琰之兄女婿也。尚书仆曰:“近者袁绍以嫡庶不分,覆宗灭国。废立大事,非所宜闻。”东曹掾邢曰:“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愿殿下深察之。”丕使人问太中大夫贾诩以自固之术。诩曰:“愿将军恢崇德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丕从之,深自砥砺。他,屏人问诩,诩嘿然不对。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有所思,故不即对耳。”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大笑。
当初,魏王曹娶丁夫人,没有生儿子。妾刘氏,生儿子曹昂;卞氏生下四个儿子:曹丕、曹彰、曹植、曹熊。曹让丁夫人以母亲的名义抚养曹昂;曹昂死在穰城,丁夫人哭泣得不能自制,曹气忿之下,休了丁夫人,以卞氏继为正。曹植生机警,富有能力,才华横溢而捷多智,曹很他。曹要把女儿嫁给丁仪为,曹丕因为丁仪一只眼瞎,劝阻了曹。丁仪因此怨恨曹丕,和弟弟黄门侍郎丁,以及丞相主簿杨,多次称赞临侯曹植的才干,劝曹立他为继承人。杨本是杨彪的儿子。曹用信秘密探访外面对立继承人的看法。尚书崔琰用不封口的信答复说:“按照《秋》之义,应立长子。而且五官将曹丕仁厚、忠孝、聪明,应做继承人,我的看法至死不变。”曹植是崔琰哥哥的女婿。尚书仆说:“前不久,袁绍因嫡亲、旁支不分,宗族和国土都遭覆灭。废立继承人的大事,不是臣子所应听到的。”东曹掾邢说:“以旁支代替正统继承人,是先世的戒条,希望殿下深入考虑。”曹丕派人向太中大夫贾诩询问巩固自己地位的方法。贾诩说:“愿将军您能发扬德和气度,亲身去做寒素之人的事情,早晚孜孜不倦,不违背做儿子应该遵守的规矩,这样就可以了。”曹丕听从了贾诩的话,暗自深深地磨炼自己。一天,曹命众人退下,询问贾诩,贾诩默然不答。”曹说:“我与你说话,你却不回答,这是为什么?”贾诩说:“我正在考虑,所以没有立即回答您。”曹说:“你考虑什么?”贾诩回答说:“我是在想袁绍、刘表两对父子啊。”曹大笑起来。
尝出征,丕、植并送路侧,植称述功德,发言有章,左右属目,亦悦焉。丕怅然自失,济吴质耳语曰:“王当行,涕可也。”及辞,丕涕泣而拜,及左右咸欷,于是皆以植多华辞而诚心不及也。植既任而行,不自雕饰,五官将御之以术,矫情自饰,人左右并为之称说,故遂定为太子。
一次,曹带兵出征,曹丕和曹植共同送到路旁,曹植称颂曹的功德,出口成章,旁边的人都瞩目赞赏,曹自己也很高兴。曹丕到惆怅,若有所失,济人吴质在他耳边说:“魏王即将上路的时候,泪哭泣即可。”及至辞行时,曹丕哭着下拜,曹和部属们都很伤。因此,大家都认为曹植华丽的辞藻多而诚心不及曹丕。曹植既然做事任,言行不加掩饰,而曹丕则施用权术,掩盖真情,自我矫饰,中的人和曹部属大多为他说好话,所以最终被立为太子左右长御贺卞夫人曰:“将军拜太子,天下莫不喜,夫人当倾府藏以赏赐。”夫人曰:“王自以丕年大,故用为嗣。我但当以免无教导之过为幸耳,亦何为当重赐遗乎!”长御还,具以语,悦,曰:“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最为难。”左右长御向卞夫人祝贺说:“曹丕将军被立为太子,天下人没有不喜的,夫人应该把府中所藏财物都拿来赏赐大家。”夫人说:“魏王只因为曹丕年长,所以立他为继承人。我只应以庆幸免去了教导无方的过失罢了,又有什么理由要重重赏赐别人呢!”长御回去,把夫人的话全告诉了曹,曹很高兴,说:“怒时脸不变,喜时不忘记节制,原本是最难做到的。”太子抱议郎辛毗颈而言曰:“辛君知我喜不?”毗以告其女宪英,宪英叹曰:“太子,代君主宗庙、社稷者也。代君,不可以不戚;主国,不可以不惧。宜戚而惧,而反以为喜,何以能久!魏其不昌乎!”太子曹丕抱住议郎辛毗的脖子说:“辛君,你知道我高兴吗?”辛毗把这件事对他女儿宪英谈起,宪英叹息地说:“太子是代替君王主持宗庙和社稷的人。代替君王,不可以不扰虑;管理国家,不可以不恐惧。他本应忧虑和恐惧,却反而很高兴,怎么能长久!魏是不会昌盛的!”久之,临侯植乘车行驰道中,开司马门出。大怒,公车令坐死。由是重诸侯科,而值宠衰。植衣绣,登台见之,以违制命,还家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