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书网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说 阅读记录

汉纪五十六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建安十年乙酉,公元二零五年,正月,曹攻南皮,袁谭出战,士卒多死。缓之,议郎曹纯曰:“今县师深入,难以持久,若进不能克,退必丧威。”乃自执桴鼓以率攻者,遂克之。谭出走,追斩之。李孚自称冀州主簿,求见曰:“今城中弱强相陵,人心扰,以为宜令新降为内所识信者宣传明教。”即使孚往入城,告谕吏民,使各安故业,不得相侵,城中乃安。于是斩郭图等及其子。袁谭使王修运粮于乐安,闻谭急,将所领兵往赴之,至高密,闻谭死,下马号哭曰:“无君焉归!”遂谐曹,乞收葬谭尸,许之,复使修还乐安,督军粮。谭所部诸城皆服,唯乐安太守管统不下。命修取统首,修以统亡国忠臣,解其缚,使诣悦而赦之,辟修为司空掾。

郭嘉说多辟青、冀、幽、并名士以为掾属,使人心归附,从之。官渡之战,袁绍使陈琳为檄书,数罪恶,连及家世,极其丑诋。及袁氏败,琳归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身,何乃上及父祖!”琳谢罪,释之,使与陈留阮瑀俱管记室。先是渔王松据涿郡,郡人刘放说松以地归辟放参司空军事。

袁熙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与尚俱奔辽西乌桓。触自号幽州刺史,驱率诸郡太守令长,背袁向曹,陈兵数万,杀白马而盟,令曰:“敢违者斩!”众莫敢仰视,各以次歃。别驾代郡韩珩曰:“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阙矣。若乃北面曹氏,所不能为也。”一坐为珩失。触曰:“夫举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可卒珩志,以厉事君。”乃舍之。触等遂降曹,皆封为列侯。

夏,四月,黑山贼帅张燕率其众十馀万降,封安国亭侯。

故安赵犊、霍奴等杀幽州刺史及涿郡太守,三郡乌桓攻鲜于辅于犷平。秋,八月,讨犊等,斩之;乃渡潞水救犷平,乌桓走出

冬,十月,高幹闻讨乌桓,复以并州叛,执上太守,举兵守壶关口。遣其将乐进、李典击之。河内张晟,众万馀人,寇崤、渑间,弘农张琰起兵以应之。

河东太守王邑被征,郡掾卫固及中郎将范先等诣司隶校尉钟繇,请留之。繇不许。固等外以请邑为名,而内实与高幹通牒。曹谓荀彧曰:“关西诸将,外服内贰,张晟寇殽、渑,南通刘表,固等因之,将为深害。当今河东,天下之要地也,君为我举贤才以镇之。”彧曰:“西平太守京兆杜畿,勇足以当难,智足以应变。”乃以畿为河东太守。钟繇促王邑符,邑佩印绶,径从河北诣许自归。卫固等使兵数千人绝陕津,杜畿至,数月不得渡。遣夏侯惇讨固等,未至,畿曰:“河东有三万户,非皆也。今兵迫之急,为善者无主,必惧而听于固。固等势专,必以死战。讨之不胜,为难未已;讨之而胜,是残一郡之民也。且固等未显绝王命,外以请故君为名,必不害新君。吾单车直往,出其不意,固为人多计而无断,必伪受吾。吾得居郡一月,以计縻之,足矣。”遂诡道从郖津度。范先杀畿以威众,且观畿去就,于门下斩杀主簿已下三十馀人,畿举动自若。于是固曰:“杀之无损,徒有恶名;且制之在我。”遂奉之。畿谓固、先曰:“卫、范,河东之望也,吾仰成而已。然君固有定义,成败同之,大事当共平议。”以固为都督,行丞事,领功曹。将校吏兵三千馀人,皆范先督之。固等喜,虽事畿,不以为意。固大发兵,畿患之,说固曰:“今大发兵,众情必扰,不如徐以赀募兵。”固以为然,从之,得兵甚少。畿又喻固等曰:“人情顾家,诸将掾史,可分遣休息,急缓召之不难。”固等恶逆众心,又从之。于是善人在外,为己援;恶人分散,各还其家。

会白骑攻东垣,高幹入濩泽。畿知诸县附己,乃出,单将数十骑,赴坚壁而守之,吏民多举城且畿者,比数十,得四千馀人。固等与高幹、张晟共攻畿,不下,略诸县,无所得。曹使议郎张既西征关中诸将马腾等,皆引兵会击晟等,破之,斩固、琰等着,其馀与皆赦之。

于是杜畿治河东,务崇宽惠。民有辞讼,畿为陈义理,遣归谛思之,父老皆自相责怒,不敢讼。劝耕桑,课畜牧,百姓家家丰实。然后兴学校,举孝弟,修戎事,讲武备,河东遂安。畿在河东十六年,常为天下最。

秘书监、侍中荀悦作《申鉴》五篇,奏之。悦,之兄子也。时政在曹氏,天子恭己,悦志在献替,而谋无所用,故作是书。其大略曰:为政之术,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伪,私坏法,放越轨,奢败制:四者不除,则政末由行矣,是为四患。兴农桑以养其生,审好恶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备以秉其威,明常罚以统其法,是谓五政。人不畏死,不可惧以罪;人不乐生,不可劝以善。故在上者,先丰民财以定其志,是谓养生。善恶要乎功罪,毁誉效于准验,听言责事,举名察实,无或作伪以众心。故怪,民无风,是谓正俗。荣辱者,赏罚之华也。故礼教荣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扑以加小人,化其形也。若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涂,是谓章化。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安居则寄之内政,有事则用之军旅,是谓秉威。赏罚,政之柄也。人主不妄赏,非其财也,赏妄行,则善不劝矣;不妄罚,非矜其人也,罚妄行,则恶不惩矣。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不纵下为恶,则国法立矣。是谓统法。四患既蠲,五政又立,行之以诚,守之以固,简而不怠,疏而不失,垂拱揖让,而海内平矣。

段译孝献皇帝已建安六年(辛巳、201)汉纪五十六汉献帝建安六年(辛巳,公元201年)[1],三月,丁卯朔,有食之。

[1]季,三月,丁卯(疑误),出现食。

[2]曹就谷于安民。以袁绍新破,以其间击刘表。荀曰:“绍既新败,其众离心,宜乘其困,遂定之;而远师江、汉,若绍收其余烬,乘虚以出人后,则公事去矣。”乃止。夏,四月,场兵河上,击袁绍仓亭军,破之。秋,九月,还许。

[2]曹率军移驻到粮食丰足的安民地区。曹认为袁绍才被击败,打算利用这个间隙去进攻刘表。荀说:“袁绍刚吃了一场败仗,军心涣散,应该乘他尚未摆困境之机,一扫而平。而您却要远征长江、汉水之间,如果袁绍收拾残部,乘虚从后面突袭,则您的事业将付诸水。”曹便停止了远征荆州的打算。夏季,四月,曹率军沿黄河行进,炫耀军威,进攻袁绍驻在仓亭的军队,打败袁绍军。秋季,九月,曹回到许都。

[3]自击刘备于汝南,备奔刘表,龚都等皆散。表闻备至,自出郊,以上宾礼待之,益其兵,使屯新野。备在荆州数年,尝于表坐起至厕,慨然涕。表怪,问备,备曰:“平常身不离鞍,髀皆消。今不复骑,髀里生。月如,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3]曹亲自率军到汝南进攻刘备,刘备败走,到荆州投靠刘表,龚都等人都四散而逃。刘表听到刘备来的消息,亲自到郊外来接,用上宾的礼节接待刘备,又给刘备增加一些部队,让刘备驻扎在新野。刘备在荆州住几年。曾有一次,他在会见刘表时起身上厕所,慨地下泪来。刘表到奇怪,问他是什么原因,刘备说:“我平常身不离马鞍,大腿内侧没有什么。如今不再骑马,大腿内侧长出了月如同水,人已经快老了,但功业没有建立,所以悲伤。”[4]曹遣夏侯渊、张辽围昌于东海,数月,粮尽,议引军还。辽谓渊曰:“数已来,每行诸围,辄属目视辽,又其矢更稀;此必计犹豫,故不力战。辽挑与语,傥可也。”乃使谓曰:“公有命,使辽传之。”果下与辽语。辽为说神武,方以德怀四方,先附者受大赏。乃许降。辽遂单身上三公山,入家,拜子。喜,随辽诣遣还。

[4]曹派遣夏侯渊、张辽率军在东海围攻昌,数月未能攻下,曹军粮草已尽,将领们商议撤军。张辽对夏侯渊说:“几天以来,我每次巡视阵地,昌的目光总追随着我,而且他们的箭也比以前得更少。这必定是昌心中犹豫,所以未尽全力作战。我准备引动他谈,或许能使他归降。”于是,张辽派人对昌说:“曹公有命令,让张辽传达给你。”昌果然下城与张辽谈。张辽向他盛赞曹的谋略武功,说曹正广施恩德,招纳四方豪杰,先归附的可受到重赏。昌便答应投降。张辽就孤身一人上三公山,到昌家中,会见他的子,昌十分高兴,随张辽一起去拜见曹,曹命昌返回原处。

[5]赵韪围刘璋于成都。东州人恐见诛灭,相与力战,韪遂败退,追至江州,杀之。庞羲惧,遣吏程祁宣旨于其父汉昌令畿,索兵。畿曰:“郡合部曲,本不为,纵有谗谀,要在尽诚,若遂怀异志,不敢闻命。”羲更使祁说之,畿曰:“我受牧恩,当为尽节,汝为郡吏,自宜效力。不义之事,有死不为。”羲怒,使人谓畿曰:“不从太守,祸将及家!”畿曰:“乐羊食子,非无父子之恩,大义然也。今虽羹祁以赐畿,畿啜之矣。”羲乃厚谢于璋。璋擢畿为江太守。

[5]赵韪率军在成都包围刘璋,东州人恐怕受到屠杀,都拼死作战,杀退赵韪,并追击到江州将他杀死。庞羲听说赵韪被杀,心中恐惧,派属官程祁传达命令给他父亲汉昌县令程畿,征调人队伍。程畿说:“郡里召集队伍,本不是为了叛,纵然有人进谗言加以陷害,也只能对上表白我们的忠诚,如果因此而怀有异心,则我不敢遵从命令。”庞羲又派程祁去劝说程畿,程畿说:“我受到刘州牧的大恩,应当为他尽节;而你身为郡的官员,自当为庞太守效力。不义的事情,我宁死也不会去做!”庞羲大怒,派人对程畿说:“如果你不服从太守,将给你全家带来灾祸。”程畿说:“乐羊吃下他儿子的,并不是没有父子间的恩情。而是为了维护君臣大义。如今,即使庞太守把程祁煮成羹来赐给我,我也会吃下去。”庞羲无奈,便送上重礼,向刘璋道歉。刘璋提拨程畿担任江郡太守。

朝廷闻益州,以五官中郎将牛为益州刺史;徵璋为卿,不至。

朝廷听说益州局势混,任命五官中郎将牛为益州刺史,征召刘璋入京担任卿,刘璋不去。

[6]张鲁以鬼道教民,使病者自首其过,为之请祷;实无益于治病,然小人昏愚,竞共事之。犯法者,三原,然后乃行刑;不置长吏,皆以祭酒为治。民、夷便乐之,移寄在其地者,不敢不奉其道。后遂袭取巴郡。朝廷力不能征,遂就宠鲁为镇民中郎将,领汉宁太守,通贡献而已。

张鲁用鬼神之道教化百姓。他让病人自己坦白所犯的过失,再由他为病人向上天祈祷。这种方法实际上并不能治病,但那些愚昧的人却深信不疑,争着一同信奉张鲁。对犯法的人,张鲁饶恕三次,然后才施用刑法。不设置官吏,而全部由天师道中的首领祭酒来管理各级行政事务。当地的百姓以及夷人对张鲁的制度都很,外地亡到汉中地区的人,也不敢不信奉天师道。后来,张鲁又夺取巴郡。朝廷无力进行征讨,只好安抚张鲁,任命他为镇民中郎将,兼任汉宁郡太守。张鲁对特朝廷,只是进贡当地土特产而已。

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尊鲁为汉宁王。功曹巴西阎谏曰:“汉川之民,户出十万,财富土沃,四面险固;上匡天子,则为桓、文,次及窦融,不失富贵。今承制署置,势足斩断,不烦于王。愿且不称,勿为祸先。”鲁从之。

民间有人从地里掘出一颗玉印,张鲁的部下打算尊称张鲁为汉宁王。功曹、巴西人阎圃劝阻张鲁说:“汉水域有十万户百姓,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四面地势险要,利于固守。上辅佐天子,可望建成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功业;次一等的,也可像窦融那样,不失去富贵。如今,作为皇帝的代表来行使职权,形势上已完全独立自主,不必要王爵的称号。希望您能暂不称王,先不要惹祸。”张鲁听从了阎圃的意见。

七年(壬午、202)七年(壬申,公元202年)[1],正月,曹军谯,遂至浚仪,治瞧渠。遣使以太牢祀桥玄。进军官渡。

[1]季,正月,曹率军驻在谯县,又进驻浚仪,挖掘睢渠。曹派使者用太牢的规格祭祀已故太尉桥玄。曹军前进到官渡。

[2]袁绍自军败,惭愤,发病呕血;夏,五月,薨。

[2]袁绍自从官渡战败之后,羞愧愤恨,发病吐血。夏季,五月,袁绍去世。

初,绍有三子,谭、熙、尚。绍后刘氏尚,数称于绍,绍以为后而未显言之。乃以谭断兄后,出为青州刺史。沮授谏曰:“世称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谭长子,当为嗣,而斥使居外,祸其始此矣。”绍曰:“吾令诸子各据一州,以视其能。”于是以中子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

袁绍有三个儿子:袁谭、袁熙、袁尚。袁绍后刘氏偏袁尚,经常在袁绍面前称赞袁尚。袁绍想让袁尚作自己的继承人,但没有明说,就把长子袁谭过继给自己已死去的哥哥,让他离开邺城,去担任青州刺史。沮援劝阻袁绍说:“世人常说:一万个人追逐一只野兔,一个人捉到后,其他人即使贪心,也全停止下来,这是因为所有权已经确定。袁谭是您的长子,应当做继承人,而您却把他排斥在外,灾祸将由此开始。”袁绍说:“我想让儿子们各自主持一州的事务,以考察他们的能力。”于是,他委派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