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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儒生手脚勤快地抬头,才触到傅红雪的身子便“哎呀”一声,他们的手几要给烫掉层皮,就似摸过烧过的炉子那样通红。
端木神医见多识广,一眼识得这是真气四散的险情。人体真气每但走错,便要与其他真气打架,打着打着各股真气都要窜出体去,这就是散功。修为越高的人,到散功时身体的热量越强,乃至有些人当地焚燃自己,瞬间化作灰烬。
她赶忙抄出间银针,先封傅红雪四方大,后以针探气,好看真气哪里出得岔子。
三针,六针,九针。
落在傅红雪左心室前叩心周遭的三针才下去就被高高弹起。
端木神医了然。病灶就在此处。
她就以叩心为起点,喉间问天为终点,一路以银针导引气。银针行到口时,傅红雪就剧烈咳嗽起来。端木神医点指法与引气针法并用,就顺着傅红雪打开的这这个口子,一鼓作气将他的淤积血气导引出去。
傅红雪的身子猛然弓了弓,两只牛皮黑靴一瞪,接连侧着呕出两口血,一口暗黑,一口殷红,全身松弛下来,复倒在冰冷的花岗石地面上。
木耳忙过去扶他。
端木神医只不让木耳接近。她再往傅红雪口猛拍一掌,拍起身上竖的各枚银针,直将傅红雪震晕过去才让木耳过来。
木耳难过地抱起傅红雪上半个身子,看着他憔悴而苍白的脸,心里很是难过。
他才知道阿雪是真的喜他的。否则怎会给端木神医一句玩笑话得没掉大半条命?而他竟还把傅红雪当成倾诉情的树,他定是伤透了阿雪的心。
木掌门只觉十分对不起傅红雪。
张琳琅蹲下身,探探傅红雪的脉,见他已不再发烫,又唤弟子们将他送回屋里。张琳琅拍拍木耳的肩膀:“木兄不必忧虑,端木姑娘医术湛,定能相救。”端木神医一点面子不给:“都说本姑娘救不了!”张琳琅可真尴尬,起身面堆笑也缓解不得:“便真一点法子都没?”
“法子我说了呀,他嫁给他呀。”端木神医不受儒门礼俗拘束,想到什么说什么,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木掌门这回没敢当开玩笑。
他只恐傅红雪再出什么事,忙正求教:“请姐姐赐教何以如此?”
“姐姐?你几岁?”
“今年立夏便是及冠。”端木神医勾着下巴:“算你年轻。那他呢?”木掌门还真不知道,嵩山收弟子不用体检不用查户口本,谁知道谁几岁。
端木神医为难:“看来你对他真不敢兴趣。”
“他这病为何非要我,嫁他不可。”木掌门对此还是难为情的。他不是对傅红雪没有好,只因心里已有了连城璧,便再难有旁人的位置。
端木神医吁口气:“他这病,还得从他的身世讲起。”原来去年冬至,叶开就带傅红雪来求过医。
本来端木神医是不打算治疗能走能跳的傅红雪的,奈何叶开这家伙的厚脸皮连端木神医都受不了,只好破规矩挡灾星,给傅红雪把上一脉。把下来她又觉没破规矩,虽说这小青年活蹦跳,真真半只脚跨进鬼门关。
傅红雪患的不是一般的癫痫,是一种由于练功走火入魔引发的癫痫。他的武功就是他的病,功力越强病得越重,比起江湖上赫赫有名“伤人先伤己”的崆峒七伤拳还要命。
他只消再发三次病,就两只脚都进鬼门关去了。
这病不是没得治。一是散功,二是制。
端木神医倒想替傅红雪散功来着,却又发现他连周天血脉都与他的武功真气连到一起,功力一散,此人立薨。
余下的就只有制。
若寻常武夫患病,要制下来只稍有高人定时为他输送真气即可。
可傅红雪本就是当世高手,他的真气已然充盈到身体的极限,再给他输气反会引爆经络。
所以琢磨来去,只有一条路,靠良好的心境来制。
这可不只是导人向善的汤疗法。少林武当两个门派之所以能力群雄,就在于其练功先练心,四气祥和,万法寂静,才不致堕入气魔道。他们虽入门得慢,升堂却高,自是傅红雪这般从小为报仇急于速成比不来的。
他的出身和修养注定他已修不得佛法道法,只能靠人间的至福来维系良好的心境。
端木神医总结道:“就是说呢,得好好哄他,好好呵护他,不让他受刺,尤其是大刺。比如说,他喜的人不喜他。下场你看到了。”端木神医说完等木耳回答。她自个儿都羡慕傅红雪,要真有那么好命的话。
木耳低头沉良久,默不做声。
端木神医给他加码:“你肯定是见他发过病才来,这会儿又发一次,下次再犯病,可就真真救不了了。”木耳终于松牙关说话:“我,办不到。”
“你就算发慈悲也行吧。他又不差的。”端木神医毕竟以救人为己任,最在乎能不能救活人,用胳膊肘捅捅张琳琅,示意他也帮个腔。
张琳琅想到白愁飞:“兴许木掌门有别的心上人也不一定。”木耳果然答:“不错。我没法真的对他好,骗他也不好。”端木神医皱眉,也极其犯愁。她是个大夫,不是媒婆,没办法解决这些事。
张琳琅有个主意:“不知傅兄除了与木兄,可还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