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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那么几个人，本称不上是个学校。

像小武那种，初中毕了业要继续读高中就得去镇上。

秦颂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学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到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原来投胎真的全凭运气。

虽然他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富大贵人家，可至少从小到大衣食无忧，生长在城市中，过着平凡但轻松的生活。

可有些人，正经八百地读书都是件难事儿。

“你上学的时候学习怎么样？”秦颂想聊点轻松的话题，笑着问他，“喜学习吗？”小文摇头:“不，不好。”他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笨。”

“没有，你那叫可。”小文被他逗笑，低着头扬着嘴角笑着。

他的鼻尖被冻得通红，看起来好玩儿极了。

“我上学那会儿学习也不好，”秦颂说，“不学，上课就睡觉，回家就玩游戏。”小文乖乖地站在他身边听着。

“后来我爸妈看我正经八百参加高考肯定是没戏了，我又喜玩音乐，就让我走了艺术生这条路。”秦颂笑笑，“我给艺术生抹黑的，人家都学得辛苦的，不少人从小就套上了小夹板似的学，结果就因为我们这种人，总被人说学习不好才去学艺术。”小文嘟囔:“才不是。”秦颂侧过头看他:“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有音乐天赋，我还自己写过歌呢。”

“真的吗？”小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真好！”

“你没听我唱过歌吧？等回去的，我给你弹琴唱歌。”小文点头如捣蒜，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的脸像是冬天雪地里放着的一颗小苹果。

秦颂想吃。

然而有贼心没贼胆，他也就想想。

两人离开那关着大门的“学校”，继续在外面闲逛。

小文说话磕磕绊绊的，以前总是因为这个避免开口，能不说就不说，能少说绝对不多话。

但是跟秦颂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对方一定会耐心听他讲，他一直抑着的倾诉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两人沿路走，小文沿路给他讲各家各户的事儿。

秦颂觉得特别有意思，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小文竟然是个小话痨，而且对每一户人家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似的，是个小八卦。

秦颂对那些从未见过，以后可能也本不会有任何集的陌生人丝毫不关心，可是他喜看小文这样兴奋地聊天，虽然依旧结结巴巴的，有时候还会因为着急憋得直皱眉头，但这样的小文让秦颂觉得更加鲜活更加真实了。

他发现这个男孩身上有一种非常质朴的真诚，整个人都闪闪发亮，像是雪地里藏着的星星，只有见过的人才懂。

小文家不大，前前后后三间平房，其中两间是住人的，一间用来堆放杂物。

晚上，秦颂跟着小文兄弟俩住在他们的房间，这兄弟俩一人一张单人，就是十几二年前才有的那种铁。

他们把两张拼在一块儿，三个人挤一挤也是住得下的。

小文铺好了电热毯，小武在一边解释:“只有那屋有炕，她腿脚不好，冬天得睡热乎的。”秦颂明白这话是说给他听的，那屋的炕要比这屋的大，别说睡三个人了，睡上四五个也没问题，但他们这些孩子哪儿能跟抢屋子呢？

小文铺好了，从柜子里抱出干净的被子，对秦颂说:“等会儿，等，热乎了，就，就能睡了。”

“不急。”秦颂说，“我跟聊会儿天去。”秦颂跑去另一个屋子的时候，正喝着水看着电视织衣，一看见秦颂就笑着招呼他过来。

秦颂了鞋，爬上了火炕坐在了旁边。

“还剩下一个袖子，”说，“等这个织完了就给你织条围脖。”秦颂笑:“，您别麻烦了，多累啊。”

“没事儿，这还算累吗？我年轻的时候吃过的苦，你们这些孩子都想象不到！”这时候小文他们兄弟俩进来了，听见她这么说，小武笑了:“可不是么。”他转过去跟秦颂说:“年轻时候的故事我跟我哥听得耳朵都磨起茧子了。”笑着瞪了他一眼，催他去写作业。

小武高二，等到今年夏天就该上高三了。

成绩不错的，在镇上的高中每次考试基本上都能年级一二名。

“他一开始也没这么能学，”小武出去后，说，“后来小文这不是不念书了么，出去打工供小武上学，小武觉得不能对不起他哥，这才开始使劲儿学习。”秦颂看着在一边给剥花生的小文，觉得心里酸酸的。

不管小文自己怎么说，不能继续上学总归是很遗憾的。

小文对一切都表现得好像不太在意，即便说起这些的时候，他也是笑着说:“我，我学习不好嘛。”他把剥好的花生放到手里，另一些给了秦颂:“小武，聪明。”秦颂看了看桌子，那上面只剩下些花生壳，小文仔细地收拾好，一粒都没给自己留。

他叫小文过来，分了一半给对方。

小文笑盈盈地坐在他边上，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聊天。

说:“小文这孩子懂事儿，越是懂事儿吧，我这心里就越是不得劲。”后来在口中秦颂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