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一日暮而途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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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又回复了黑暗。
任桓之扑进来:“澹台,我遇到两个玄星女仙!——”他一眼看到澹台名手中握着的银铃。这细小的铃铛怎么看都是女孩儿的东西,和澹台名很不相称:“这是什么?”
“——与你无关。”澹台名手指轻抚红绳,然后将银铃入怀中,一边答道。
任桓之知道他的脾气,不想说的事情再追问也没有,当下只把自己方才遇到星曜和风华的所见所闻一一道出。
他越说,心底却越疑惑。以往说话,澹台名虽然面无表情(戴着面具,想有表情恐怕是有点难度!),但总能觉到对方在听。而此刻他说这些,却能
到澹台名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仔细想来,澹台名自从在俱物绿洲舍弃天曜将军的身份,抛开麾下的“天曜剑武”军出走,后来在龙门客栈力战大阿尔兄弟,又一剑杀死石魔后,有一段时间,几乎空白,直到他们在俱物绿洲相遇。
后来澹台名自己说他进入古国,让他左手的仙剑“琉璃火”获得更大的力量——他难以驾驭的力量!而后他封印琉璃火,并用这个面具封印自己的力量。这当中究竟发生什么事?
只是澹台名心思深邃,一旦封闭内心,便无法进入。
任桓之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澹台这样会伤人伤己。
孤独就像一把双刃剑。
任桓之有过自己的孤独时代。在父亲那耀眼的天下名将的光辉下,在兄长那耀眼的青年俊才的光环下,这个不能习武的孩子就像可有可无的点缀。
甚至连代替品都不是。
在任氏家族中,任桓之就像一个透明人。
那森严的黑,让他觉得几乎窒息。
他要拼命寻找自己的空间,自己的道路,直到他落拓,游晃于市井之间,才见到那么多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脸孔。
天下城的东市西市,无数市井小民,贩夫走卒,若生意好了便笑,看到美女就吹口哨,
暖花开心情就好,连街头斗殴、争风吃醋,都带着活生生的气息。
这让他觉像自己活过来。
于是,任氏铁军那透明的二公子任桓之,就这样变成民间的儿、天道盟的老大桓羽。
他已经从那种没有存在的窒息中走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即使
到孤独,也不会有那种被静谧的空气包围着的、完全的寂寞
。
但澹台名呢?
孤独犹如随意变形的魑魅,当它紧抓住一个人,这个人就像被拉到冰冷的水底一样,窒息而死。
要怎么才能把他从那种东西里面拉出来?
“雨停了,”澹台名忽然说“走吧。”他们穿过曲江,一路上,昼伏夜出,自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
不知是最近生计太过艰难,还是任桓之和澹台名天生就散发着“来呀来抢劫我呀”的气息,虽然两人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超过五个铜板,但每天还是有一拨接一拨的劫匪不断袭击他们。
曲江附近的宵小、游的
兵、假冒民间匪徒来捞钱的玄军、四处
窜的地藏妖…
这些人无一例外,成为澹台名练剑的对手。
他并不沉杀戮,剑式越来越简洁。剑气却越来越盛。
与他接触的任桓之,越来越
到他身上那淬利的锋芒!
就像澹台自身已经成了一把剑,接近就会被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