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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
但后来发现,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直到岳定唐一语道破其中内情。
“奉天城并非铁板一块,这里头也分派系,也有人在内斗。”凌枢终于彻底明白了。
“成先生,影佐,刘先生,乃至刘先生背后的人,还有你二哥,都是一边的。而制造爆炸案,不希望你们合作的,是另外一边的人?”岳定唐:“不错。我不想让岳家被老二拖入泥沼,所以利用另外一边的人制造麻烦,直接断了他跟刘先生合作的机会。”这时候,凌枢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岳定唐止步,将他放下。
马灯隐隐约约照出前方的轮廓。
“前面有一条沟壑,心急的人很容易跌倒受伤,就算跨过去了,上面也会有箭网落下。”
“汤玉麟留下的?”
“不,是老袁和关老爷子的。”两人离得极近,凌枢又在抑隐忍地息。
热气悉数在岳定唐耳畔。
有点,又麻麻的。
他忍不住抬手,想挠耳朵。
但手至中途,却自然而然转了个向,扶在凌枢上,助他坐得更舒服一点。
“你刚才没有必要打死刘先生。”凌枢道。
岳定唐面淡淡:“他的法很准,杀人也狠,我再晚一步,死的就是你了。”凌枢:“你们为何会到这里来?”岳定唐:“刘先生得到消息,关老爷子留给我的那座佛塔里,蕴含了一个秘密。”凌枢一乐,怎么又是一个被忽悠上当的?
“有关前清宝藏的秘密?”岳定唐:“前清也许没有留下宝藏,但关老爷子一定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你跟老袁也不会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影佐的死,让刘先生背后的人很生气,刘先生想要扳回一城,戴罪立功,他得到伊万诺夫的下落之后,就带着我一路跟踪赶过来,希望在其他人之前拔得头筹,将这批珍宝到手。”凌枢:“刚刚我本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岳定唐:“我知道。”凌枢喃喃道:“我没想到,你会直接打死他。老岳,时至今,我也无法完全明白,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能死里逃生,跟你坐在这里闲话家常,我……”你——很慨,很动,很动?
凌枢的声音越来越低。
岳定唐听不清楚,不住凑近了些。
谁知对方也靠近他耳边。
岳定唐很云淡风轻想说一句,局之中,翻转无常,皆有可能。
他想问凌枢和老袁到底是不是旧识,他们想把东西到哪去,还有谁在接应他们。
他还想问那天晚上,凌枢给自己下药,可曾想过自己发现之后的光景?对方是不是就打算东北一行,从此远走高飞,各不相见。
但凌枢迟迟没有开口,他莫名的,将这些声音都咽了去。
无声无息,心如擂鼓。
凌枢的,近得快要贴上滚烫肌肤。
岳定唐一动未动。
只有喉咙微微的,上下滑了些许。
如果,他是说如果,姓凌的真亲上来,那他是拒绝,还是不拒绝?
第101章这一刻,岳定唐想了许多。
他想过凌枢会突然晕过去,或者忽然哈哈大笑,拍着大腿说自己在开玩笑。
毕竟姓凌的就是这样促狭。
他想过一把将凌枢推开,义正言辞让他别妄想用美勾引人,自己不吃他那一套,再就着马灯欣赏姓凌的错愕受伤的表情。
甚至还想过,反手将对方摁在墙上,反客为主,反守为攻。
但想得再多,也不及情势变化快。
下一秒,凌枢既没有晕倒,也没有拍腿大笑,而是从甬道另一头,传来一阵细碎凌的脚步声。
岳定唐反应极快,一先打向旁边的马灯!
啪的一下,唯一的光亮也没了。
对方似被动静惊到,一下没了声响。
在不知道是敌是友之前,这是最好的选择。
岳定唐意识到凌枢也屏住呼。
他轻轻攥住对方手腕。
后者则灵活挣开,反手拍拍他,似无声回应,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是不是走错了?”前方不远处,说话声响起。
音量刻意低,但仍能传入他们耳中。
岳定唐分辨不出是谁,只得继续凝神细听。
“没错,我们从出口进来的,汤玉麟当年就是从这里走的!”这声音一起,两人就都知道是谁了。
老人,甄丛云,甄大小姐。
岳定唐一直没想明白。
以甄家的财力,完全足以让甄小姐在上社会当个舒舒服服的名媛。
她那些小聪明小心机,也足够支撑她在吃穿用度荣华富贵上琢磨出新花样,引导时尚。
就算所嫁非人,现在也不是不允许女离婚改嫁的旧时代了,君不见多少名媛二婚三婚,只要嫁得好,依旧挥金如土潇洒自在。
甄小姐偏偏要另辟蹊径,瞒着家人千里私奔,还是跟一个沙俄青年。
话说回来,这女人本就喜怒无常,脾古怪,当初三姐岳晓经人介绍想把甄小姐引荐给他时,他就敬谢不,不愿与此女有半分牵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在东北牵扯上。
几盏马灯的光亮隐隐绰绰,照出墙壁上几个高矮不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