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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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索离殷勤的原因,论样貌,我瘦小枯干的身材远远没有北京街头女孩那般张扬惹眼。论才能,连考个师大的研究生都考了两年,足见文化功底之烂。论待人接物,更不讨喜,从小到大,能耐得住我不说话的人只有晔晔,其他曾经认识的人,都在不久后逃之夭夭。
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停住脚步,索离发现我的怔怔,立即笑问:“怎么了?
“我想想,摇头,继续走下去。他穷追猛打,我才犹豫开口:“我想过来提前问问,咱们院有助学贷款吗?”索离显然没想到我第一件关心的是这个,愣一下,随后修长的手指指着遥远的办公楼:“那我带你去院里问问吧。”
“哦,好,谢谢。”我又陷入沉默。
他大概真没遇见我这样不讲话的女孩子,抓耳挠腮的样子很窘,我抿嘴,背着包跟他去了研究生院。
是否有助学贷款,对我来说,很重要。
九月才能入学,我只能提前找个住所先留下,准备找份零工赚点生活费。摸摸兜里的钱,只能在学生公寓租了个铺,一个五平大的房间,上下铺,连个桌子都没有。
大约房东也本着互补的想法,为我挑选的室友刘湘琴是个话唠。每从支开眼皮到夜午放下,嘴巴从未停过,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绯闻八卦,无所不讲。
我听她说话有意思,一般不回应,但会笑。
写东西的时候,她为了不打扰我,想方设法控制嘴,甚至还嚼了口香糖。其他时间,我不烦她的喋喋不休,也知道由她的嘴里知道很多外风情。
这天,她吊儿郎当的说:“如果你不是个没嘴的葫芦,我倒真想帮你介绍一个有钱人当老公。”我笑,低头扫地,顺便为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袜子。
“我们家远房亲戚特别有钱,他们家在海边有别墅,资产保守估计十几个,几十个亿,不知道,反正很多,就是找不到媳妇。”她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小声嘟囔。
我抿嘴,继续扫地。如果真有这样的有钱人,恐怕也与我无关。倒是她应该考虑去求求亲戚找份工作,不用窝在这里。
“他们家说了,谁给介绍媳妇就给五万好处费!”她见我貌似不信,恼火了,扒着沿大声说。
我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我好想那五万块钱啊!”她叹,我在心底附和,我也想。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怎么跟你说什么你都不回答的?”急脾气遇见我这样的闷葫芦是倒霉的,往往她怒了,我还在笑。
“那个男人很差劲吗?”为了表示我在听她讲话,只能问一句。
“没,就是耳朵不好。”显然我的提问一针见血,她叫嚣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不过人很帅,而且有钱,这社会最重要的是钱!墨墨,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我的扫把继续飞舞,想的却是,怎么又是个耳朵不好的?是天下有钱人耳朵都聋了,还是聋的人都有钱了?
怎么有钱的聋富豪个个靠钱找老婆呢?
窝在学生公寓等了几天,导师始终没有回校。
期间索离来找过我两次,有刘湘琴在,也不好多坐,站在公寓门口说几句话就回去了。
最后一次,无论如何要在学生公寓旁的刀削面馆请我吃顿饭,说是帮我找了一份肯德基钟点工,让我明天去上班,再顺便叮嘱我点事,实在拒绝不了,低头跟他进了面馆。
中午,刀削面馆人很多,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小桌子,对面坐下,很快,热气腾腾的白雾滞凝,住索离和我,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老板端上一碗面,他推到我面前,我再推过去,来回执拗了几次,最后只能放在中间。
“明天一早我送你过去健康体检,一周以后就能上班,我在那儿打过工,店长特别。”大概是因为近来天气转暖,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说完一长串的话,先红了脸。
“给我医院地址,我自己去找就行了。”我淡淡说。
“你人生地不的,别走丢了。我…”他遮遮掩掩的看了我一眼:“咱们大家也不放心。”我刚想开口,老板又端过一碗刀削面,恰好挡住接下来要说的话,想了想,还是了下去,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索离比较一下,挑一碗多的,晃晃悠悠把面碗推过来,脸又红了些“你吃这个。”他的目光有些含蓄热情,同样的目光,我也曾见过几次。每每都故作不经意的忽视,直到对方知难而退。
我并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