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八节珊瑚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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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十天子在沉闷中过去了。
这一天,辰时初过,高翔又一如往例,独自来到了醉仙居。
才进店门,伙计李二已经了上来,高翔眉尖一挑,李二眉头一耸,这意思是说:“还没有。”高翔长叹一声,拾级登楼,要了一壶酒,独个儿闷闷喝着。
这些子,喝酒几乎成了他唯一嗜好,漫漫长
,枯候无聊,不喝酒,他又能做什么?
一壶酒下肚,业已薄有醉意,招招手,又叫店伙送来一壶。
谁知就在第二壶酒送到桌上的时候,高翔眼光偶尔掠过街上,却不期猛然一震,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啊,竹笠藤篮,那不是高升吗?”街上行人正多,戴竹笠的虽也不少,但那人手里挽着一只巨大篮子,却分外显眼。
高翔不逞多想,随手掷下一锭碎银,推开店伙,疾步下楼。
这时候,正当午集,挑担行旅,熙攘往来不绝于途,待高翔挤进人丛,一连查看了几个戴竹笠的,其中竟无一个是挽着篮子的。
他心里焦急,双掌排开人群,直人街心,茫茫人海中已失去高升的影子。
要是在夜晚,他真想提气踏人追寻,无奈光天化之下,不便惊世骇俗,无可奈何,忙又急急挤到街边,找了一家店铺门前系马桩,跃身而上,拢目张望。
居高临下,目可及远,果然望见那手挽篮子的戴笠老人,匆匆向南门去了。
高翔拔步便追,瞬息间,也出了南门,城外一片荒野,蜗江横亘,江水如怒马奔腾,那头戴竹笠的老人,正沿着江边低头疾行,走得极快。
高翔提足一口真气,正想飞身赶上去,但心中一动,忖道:“他独自向荒野中赶行,必有缘故,何不暗缀其后,看看他到底在什么玄虚?”打定主意,索
站在城墙
影下等了一会儿,直到那戴笠老人已到五十丈外,才远远缀在后面,不即不离向前跟去。
那戴笠老人脚下虽快,但行踪却十分谨慎,每行一段路,必要驻足前后张望一番,然后换一只手挽着藤篮,继续前行。
高翔望见,暗暗点头,心道:“是了,他篮中必然是食物,唉,我真傻,竟没想到他已在醉仙居被人识破,怎会再去?”两人一前一后,走走停停,所行之处,更荒凉,几乎已看不到其他人影。
戴笠老人突然在一片高逾人肩的芦苇塘边停了下来,将篮子放在沙地上,举手遮目,四下打量。
高翔心知已近目的地了,一侧身,窜进江边草丛里,双目的的注视着那人动静,他心中已无犹疑,因为那人回头之际,面目清晰可辨,正是高升。
果然,高升四望无人,突然一腑,提起篮子,飞快地纵身而起,两次起落,已隐人芦苇丛中。
过了片刻,苇尖摇摆也渐渐静止了,高翔才提气飞落塘边。
这片水塘占地颇广,其间泥泞错,尽被高大的芦苇草掩遮,果真是个隐蔽难觅的绝佳藏身之处。
高翔自习瑜伽锁喉大法后,耳目较前更为锐,深深闭住一口真气,体内血行遵然缓慢了许多,鼻xx
用,呼
可说已毫无声息,这才轻轻移步,进入水塘。
旋行将约百丈,水塘中赫然出现一副竹排,排上有栋矮小的竹屋。
那竹屋半临泥水,半在于地,高仅三尺,前面有一扇芦草编成的矮门,这时门扉虚掩,里面静俏悄地不知有没有人。
高翔蹑足掩近屋前,一时却心头狂跳,有一种奇异的紧张窒息之。
他想:“青城山庄的空棺,足见爹爹并未去世,他会不会被高升藏在这栋竹屋里呢?”从各种迹象看起来。似乎颇有可能,假如爹爹已死,高升又何必虚设灵堂,故置空棺,当然更不须鬼鬼祟祟购买食物,送到这荒凉的水塘中来了。
如果爹爹并没有死,为什么又要诈死瞒人耳目?这一点,使他猜测不透。
正因为猜测不透,所以他虽已到了竹排之前,却久久不敢冒然闯进去。
侧耳倾听,屋中寂然无声,生似不类有人居住。
高翔突然把心一横,沉声叫道:“高升。”声起处,芦苇中扑扑扑一阵。向,十余只栖息塘中的野鸭,展翅冲天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