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君山大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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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姥姥嗤道:“世上那有这种玄功？竟能续经接脉？竟能水淹不死？”谷元亮截然道:“续经接脉并非难事，一个内功修为深厚的人，不但能运转道，更能冲疗伤。至于水淹不死，据谷某观察，高少侠身赋异秉；不知是否已经习得一种域外魔功，叫做“瑜伽神术”的功夫，假如是的，就算在水中再淹十天半月，也一样毫无损碍。”莫姥姥和黄冉二人齐都一震，道:“什么？瑜伽神术？”谷元亮道:“不错，瑜伽二字，出自梵文，意即苦修，一个得传心法的瑜伽门徒，可以在泥上中埋上数月之久，不饮不食，浑身如冰，却仍然能够复活过来。”金沙双残一直瞠目咋舌倾听着，这时实在忍不住，欧天佑轻轻移步上前，一搭高翔手肘，惑地问:“老爷子是说他因练有瑜枷神术，并未死去？那么，他为什么许久不见清醒过来呢？”谷元亮凝重地道:“这要看他昨受伤的轻重了，假如伤势轻，一二内自会清醒，假如伤势重，也许要昏睡十天八天。”欧天佑长嘘一声，道:“才昏一天，已经引得城风雨，真要昏上十天八天，唉”欧天佐却低声说道:“老爷子，天魔教会期就在明天，这件事，须得尽快才好。”谷元亮闻言心头微微一动，沉思有顷，毅然道:“穷此一之力，且试试能否使他早些清醒过来，不知此地另外可有隐密的静室没有？”黄承师接口道:“此地庭园荒芜已久，房舍极多，都很幽静，谷兄要怎样的静室？”谷元亮道:“最好厚墙无窗，便于扼守，室中，便于行功，此外尚须功力深厚之人，轮护关，三个时辰之内，不能让任何人入室惊扰。”黄承师想了想，笑道:“这个容易，后园中有座假山，十分幽密，正合使用，至于护关扼守，黄某等人自当勉力而为。”莫姥姥听了，岔口道:“这儿不是很好吗？干吗又须另觅静室？”谷元亮笑道:“姥姥尽管放心，谷某虽然带高少侠暂时离开这座小楼，实则并未离开园子，何况，劣孙阿媛，仍留在楼上，决不致拐人潜逃的。”莫姥姥哼了一声，道:“谁希罕姓高的，只怕我菁儿醒来时见不到他，又跟老婆子吵闹了。”黄承师道:“不妨，李姑娘和阿媛姑娘都负伤未醒，且让她们同在楼上调息，三个时辰转眼就过了，冉兄留在这儿协助伤者，黄某和欧昆仲，同为谷兄护关去。”谷元亮颔首道:“如此分派，最是恰当，不过，欧兄弟只须一人随我同往假山，留下一位，以免阿媛醒来，又生事故。”他扬眉向莫姥姥一笑，又道:“谷某这孙女儿，也是自幼娇养，任胡为，半点亏也不肯吃的。”莫姥姥哼道:“她要敢不听话，老婆子的拐杖可不会宠她。”谷元亮哈哈大笑，举步下楼。

黄承师在前引路，欧天佐抱紧着高翔随在后，三人穿越荒草石，不多久，来到一座假山下，果然凿有一，约七尺，口低矮，加以野草掩遮，十分隐秘。

欧天佐将高翔安置在里，正要返身退出，谷元亮忽然低声唤住，附耳说道:“好好守住那擎天神剑黄承师，三个时辰之内，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踏进山。”欧天佐骇然一震，口道:“这”谷元亮沉声道:“不要多问原因，高少侠已遭毒手，命在顷刻，我必须全力施救，其他无暇兼顾，三个时辰以后，倘有变故，不必顾我，赶快到小楼协助阿媛身，明午刻务必早到君山，接应阿媛爹娘…”欧天佐机伶伶打个寒战，尚在迟疑，黄承师已在外叫道:“这地方合用吗？天已亮，最好能早些开始，午牌以后，丐帮要是来索人，恐怕就不得安静了。”谷元亮轻轻一推欧天佐，低声道:“快去，千万注意，不可出神，引起他疑心。”欧天佐无暇细问，匆匆应了一声，柱拐低头退出了山。

谷元亮待他离开后，长嘘一声，盘膝坐下，摸索着解开高翔衣襟，在他胁下侧面，适才被黄承师扶抱过的地方，赫然有一个紫红浮肿掌印。

中暗如同黑夜，谷元亮又双目全瞎，但他手抚那红肿掌印，脸上神情一片黯然，竟如亲目所睹一般，半晌，才喃喃叹息道:“鬼蜮横行，人心难测，黄承师呀黄承师，你以为做得天衣无，这一来，却出狐狸尾巴了。”他颤抖着取出药瓶，将瓶中仅余的三粒“金丸”一齐倒进高翔口中，双手一阵捏，缓缓提起一口气，两掌一分，一按“百汇”一“丹田”竟将自己数十年苦修一点无，化为一缕清气，分由两处道，渡进高翔体内…

半个时辰过去，谷元亮和高翔头上，都冒出一层浓密的蒸蒸汗气。

一个时辰过去，谷元亮面苍白，汗而下，骤然间苍老了十年，而高翔却渐渐出盎然生机，胁后掌印红肿消退，身子也开始极轻微的动…

又过了半个时辰，谷元亮似乎力绝气尽，两只手掌，都在不停地颤抖。

但是他毫无中途顿止的意思，兀自咬牙苦撑，拼力将体内仅余的一点真气，源源循双掌出…

随着时间的消逝，天骄，照耀着荒园每一个角落，石林梢，一片灿烂。

欧天佐拄丁字拐，宛如木雕泥塑般立在口，一双眼神，却眨也不眨凝住在黄承师身上。

时刻在等待中过得特别慢，荒园里除了嗽瞅虫鸣，几乎不闻人声，自从天亮以后，小楼上灯火熄灭，楼中莫姥姥等人，也没有丝毫动静，可想而知，李菁和阿媛还没有醒转。

擎天神剑黄承师一直不安地在前踱步，去而复回，往来不停，时而仰望天，时而又抚摸剑柄，显得心绪极度不安。

当他低头徘徊的时候，欧天佐仅是炯炯注视着他，但当他每一驻足或探手抚摸剑柄，欧大佐总是心弦震动，提气蓄势，拐尖也微离地面，慎防他会突然以难。

看看时已近午，黄承师突然笑道:“谷老爷子开始行功，已有两个时辰，怎么竟不闻一点气息？

“欧天佐冷冷道:“不知道。”黄承师微微一怔，又道:“他不是说高少侠内伤早已痊愈了吗？使他清醒，怎会须要许多时间？”欧天佐冷漠如故，又答了三个字:“不知道。”黄承师目中一亮，沉片刻，哑然失笑，道:“昨宵一夜未眠，总是担心高少侠伤势。如今天幸他们已经无恙了，咱们何不轮守护，彼此都可以略作调息？”欧天佐摇摇头道:“在下不累，你要休息，尽管请便。”黄承师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黄某先行告便，守护之事，欧兄多费些神，等一会我再来换你。”说着，独自举步离开口，向园中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