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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曹明子的父亲,曹明子拒绝,认为这样不妥,那样做更好,二人便就哪一种做法更好起了争执,忘记这是在家而不是在创业成长期的公司。渐渐变成关于身份和关系的争论,渐渐变成关于别的小事的指责,渐渐变成毫无意义的争吵。两个人都曾在争吵之后默默哭泣,却无法改变这个循环,好像坚持的力量都拿去工作了。
终于有天,汪袤云要出差,曹明子的父亲的病情有所恶化。汪袤云建议立刻如何,然后没有耐地说费用她来就行,曹明子依然拒绝她的帮助。汪袤云气急败坏,曹明子懒得解释,两人大吵一架,不
而散。汪袤云头也不回地出差去了。
夜半国际航班,忙碌的十天,她一开始在气头上不曾问候,后来忙得忘记去问,直到快回国才想起这件事,给曹明子发微信却不回。
一大早回到家,不见人影,曹明子的东西一概搬走,桌上留下了分手信,信上说了分手,并说自己回家奔丧去了,放在信封里还有戒指。
☆、六汪袤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时而想起半夜起来准备去乘飞机的时候曹明子搂着她不让她走的样子,这样的事她对曹明子也做过,恋人的体温真叫人眷恋;时而想起好几次吵完架之后自己坐在桌边看上去在办公实际上在思考着“我到底要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总是在变换;时而想起她们曾经讨论过的共同的朋友或同学、学长学姐们的幸与不幸,和她们现在的对照;时而想起彼此对这段情做出的种种弥补
的努力,道过的歉,说过的好话,到底是哪里不对,是什么让曹明子最后选择了先放弃?
曹明子的电话一直关机。汪袤云去问曹明子的同事,才知道曹明子是辞职奔丧。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终于没有去。
她害怕曹明子重新出现,即便也想见,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更害怕曹明子从此不出现。自此方知道失恋比被拒绝痛苦一百倍。她甚至不知道分手到底是在哪一个时间点发生的,也就无从像歌中所唱,准时地死在那一刻,用死亡去否定分手的事实。
这时候又知道婚姻好了,因为假如婚姻中有别的因素维系,那么至少不用现在、立刻、就失去。
汪袤云一度以为,人生最残酷的事之一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子都要过下去,是“会过去”;后来发现,比这更残酷的是同样的创痛可能再三袭来,并且是自己的责任,是“会重复”;现在她觉得残酷的是,死生之外其实没有别的事是大事,但了解这一点的时候生命中也不剩下什么了。
那个冬天,她不知道曹明子的消息,更不敢打听。因为所有能知道这些消息的人都是亲密朋友,对她们的事了如指掌,每问一次肯定就要提及两人分手的事,然后就是一堆解释,何况本身事情已经很不堪,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告诉别人?
车上是曹明子的影子,家里是曹明子的影子,路上是曹明子的影子;拐角两人曾一道走过,尽是曹明子的影子;这家那家餐厅书店电影院商场都一道去过,全是曹明子的影子;连曹明子前东家的大楼她都不想去路过,开车上下班要走另一条路;她不知道曹明子回来没有,但她没有全城去找,她全城去躲。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风声,过个年回来她已经知道所有她与曹明子的共同朋友们都知道她们已分手的消息了——或许大家都很惋惜,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把她们当作神仙眷侣看待。但她也没去问,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怎么解释?无法解释。她不再全城去躲了,她把自己封闭起来,用一条叫做疯狂工作的白布蒙上了眼睛,开始拉磨。
雷厉风行、年轻有为的汪总有一条软肋。然后她似乎做了自己的上帝,把肋骨取下,焚化成灰。
她忙啊忙啊,忙到忘记去关注家里其实也没有改便装饰与摆设,忘记去想,再次将生活的这一部分封冻,安静地接受一个人生活的现实。一个人晚餐,一个人周末看电影,一个人逛超市,好像从来没有成为两个人。时光施施然把世界分为两半,她从那个位面来到了这个位面。唯一缺少的是一个留在那头的曹明子。
2008年是罗曼蒂克的,2009年是甜的,2010年是疲劳的,2011年是心力
瘁接着安静下来的。当全世界像笑料一样盛传着所谓2012世界末
的消息的时候,汪袤云对此毫无
觉,甚至听到了还会有点厌恶——残酷的分明是我们还要奋力活下去这回事。因为这残酷我们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圈子内部盛传金融行业出身的汪袤云是个狂人,对待工作严格,对待对手强势,对待下属严厉,同时好像
力过剩,毫无私人生活一样。这没有私生活的是从应酬加班从不缺席、但衣服很少更新换代判断出来的。公司负责pr的同事后来指出了这一点,委婉地建议汪袤云去充实一下衣柜,否则这不是她个人的形象问题、是公司形象的问题。
“你可以衣服不多,”pr部门的负责人说,“但是要符合。否则——”
“那你有空陪我去逛一逛吗?”汪袤云答道,“我工作得太久,已经跟不上了。”她知道自己是在邀请,但她真的只是图省事,并不知道这位同事对她有意。
妆容致的pr部门负责人愣了愣,旋即用工作上常用的程式化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