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治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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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离开王府,秦宜禄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将其引至国相府。进了门,见家人仆从还在哄哄地安排家什,里里外外不住脚。曹便将秦宜禄叫到官府大堂上暂且问话。
“回爷的话,我上个月回到家乡送信,二爷听说您打了胜仗又拜国相可高兴了,叫我给您带来几卷书。”秦宜禄说罢,招呼家人搬过一只箱子。
曹很好奇弟弟曹德送什么书,亲自打开箱子,拿出一卷展开来看,不赞叹:“哎呀!这是王符的《潜夫论》,正是为父母官该好好看的书。”
“这书很有用吗?”秦宜禄不解。
“岂止有用?王符隐居一世,自己未曾为官,却在家中写出这部奇书,可谓为官者之经籍。”曹连连称赞“弟弟身在乡里还能考虑这样周全,真是难得呀!”秦宜禄见他高兴,又凑兴道:“黄巾贼作以来,咱家里人组织乡民抵抗,又与夏侯家、丁家一并据守,没遭什么罪。听说子孝大爷在淮南、子廉大爷在蕲也都杀敌立功了。”
“不求有功,无事就好。”
“大爷,您真该回去瞧瞧,两位大可想您了。”秦宜禄憨皮赖脸道“昂儿少爷现在都会背《诗经》啦!什么‘呦呦鹿鸣,荷叶浮萍’①的,可讨人喜啦!都是卞夫人教的。孩子长得特像您,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哪能似你说的那样?”曹虽这么讲,但心里还是很思念老婆儿子。转眼的工夫,曹昂都三岁多了,自己这个当爹的连一句话都没教儿子说过;还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心里牵挂着那位卞氏娇娘,不知道如今她和正房丁氏相处得怎样…
秦宜禄是曹肚子里的蛔虫,见他出神已然明白其心思,劝道:“有两句话或许不该小的我说…您既然想她们,为什么不把孩子大人都接来呢?您如今在济南也立足了,还愁家小没地方安排?若嫌咱大多事,咱就只把二接来,反正少爷还小,带着孩子不方便。”说这话时他紧着抛媚眼儿。
原以为主子听了必定高兴,哪知曹脸上没什么变化,只道:“算了吧,兵荒马了,道上我也不放心…你到这儿几天了?”
“回爷的话,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里,你觉得这个东平陵县令怎样?”
“我看这个官还不错,虽说为了巴结您拉了这么多百姓,但是为小哪儿有不怕大的?办事干也就是了。”秦宜禄赔着笑道。
曹听完并没回答什么,这时楼异自前衙过来道:“启禀大人,东平陵县令求见。”
“哦?看来这个官还真关心我,我方把他打发走,这一会儿不见他又追来了。”曹笑道。
“那是,”秦宜禄赶紧接过话茬“同在一个城里办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能不跟你处好关系吗?”
“依你说,我见还是不见呢?”
“那得见见啊,好歹人家赔着笑脸来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无论如何也得给个面子呀。”秦宜禄笑得更开了。
“倒是几句好话。”曹连连点头,却又问:“楼异,你说该不该见呢?”楼异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全凭大人做主。”
“反正这会儿没事,咱就见见他,看他是不是有要紧的公务要上奏。”说罢抬手示意他带路,亲自出去接县令。
东平陵的赵县令是靠贿赂阉人买来的官,原以为买得济南首县是肥缺,上任才知道自己做了小媳妇,同一座城里还有个婆婆济南相管着。好在他八面玲珑又舍得花钱,硬是把前任国相哄得顺顺当当。可没想到黄巾贼一举事,那个国相老爷全不顾二千石大官的名声体面,连招呼都没跟王爷打一声就带着家眷跑了,后来才打听明白,原来他的官也是靠十常侍运作来的。幸好济南的黄巾没有闹起来,赵县令的身家命金银财宝算是保住了,但是一切都得从头开始。翘首期盼了几个月,总算打听明白是大鸿胪曹嵩的儿子补了缺,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老曹嵩依附十常侍素有耳闻,料想他儿子必定也是同样货。可是,没想到曹孟德一下车就揭穿了他拍马的行为,虽未加斥责,但说话的口气不冷不热实在摸不透底细。他赶紧给秦宜禄了钱,请他在曹面前美言,又回家写下一份丰厚的礼单揣在袖中,恭恭敬敬再来拜谒。
“赵县令,您真是客套了。”曹拱着手走出来“这一天之间两次拜会,曹某人实在是受宠若惊。大人您民如子,为官清正。得睹君仪,三生有幸呀!”县令明知道这是拿他教给百姓的话挖苦自己,也只有憨着脸道:“郡将大人,您这是取笑下官呀。惭愧,惭愧!”
“那件事不提了,曹某素诙谐,你也不要见怪。”曹却笑容可掬拉着他的手道:“里面请,里面请。”
“下官不敢,还是请大人在前。”
“唉!”曹拍拍他的手“曹某人初到贵宝地,万般事务还有劳赵兄您指点,况且今若不是您带领百姓来接,曹某焉能一下车就博得民的好名声?赵兄不必推辞,请请请。”赵县令听他这样说,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赔笑道:“郡将大人实在是赏脸,不过下官实不敢抢大人一个先。”
“既然赵兄如此谦让,咱们二人携手揽腕一同入衙。”曹说罢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赵县令此刻有些飘飘然了,大鸿胪曹嵩之子、堂堂济南国相、扫灭黄巾的功臣曹孟德竟然拉着自己的手称兄道弟,自己的脸岂不是到天上去了?穿门入衙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颇为可观的前程。
进到大堂,二人按宾主落座,献茶已毕。曹故意屏退秦宜禄、楼异等人,关切地问道:“我瞧赵兄有四十余岁了吧,您是哪一年的孝廉明经出身?”赵县令挠了挠头:“下官非是孝廉出身,乃是出了四百万钱助资西园才得此任,让您见笑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出资修西园也是为皇上出力嘛。”曹瞥了他一眼。赵县令听他是这样的口风,忙补充道:“我出资西园,乃是得中常侍赵忠、段珪两位老大人相助。实不相瞒,在下的堂叔与赵常侍是通家之好,多蒙其提携。”他知道曹嵩与赵忠关系甚密,故意挑明了这层关系。果不其然,曹越发和蔼:“赵兄何不早言呀?既然如此,若有什么想法您只管推心置腹,我父子倘能帮衬,也不枉您对朝廷一片赤诚之心啊。”
“不敢不敢。下官本非才干出众之人,能勉居此职已是侥幸,何敢多求?”
“您太谦虚了。以君才干,坐我这个位子又有何不可呢?”曹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