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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平安大戏院开始检票入场，虽然这出戏已在燕京唱了近三十场，但仍有不少看过的人前来捧场。霍庭舟的票是秋岚特地给他留的，就在戏台下第一排最中间，而那几位的则是霍庭舟另外叫人买的，与他的位置隔了三排，同样是最中间的连座。

约莫半小时后，场上的座位全坐了，大多都在头接耳地说话。

唯独霍庭舟身边这一圈人安安静静，见他身穿军装面容冷峻地坐着，想必是什么大人物，没一个敢在他面前胡碎嘴的，生怕惹人不耐烦被撵出去狠狠收拾。

场灯微微暗下，戏台上光愈亮。

清幽的乐声在布帘后响起，引着一身水蓝装的娇俏美人款款走出，红里唱着婉转的唱词，一开口便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三月花似锦，我见花伤情心悲惨。此生难与君相见，再要团圆已无缘。”字字句句，哀婉绵。

柔软的水袖在空中挥舞，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最后披落在美人的脸庞，半掩住那上面楚楚可怜的泪容。

霍庭舟坐在台下看着秋岚。

他并非戏之人，也不太懂戏，只知道一刻不停地追逐着那道身影。

光芒四，明媚动人。

比当年他第一次在报纸上见过的模样更惊。

仿佛褪去了青涩的外衣，绽开已然透的花蕊，尽情怒放，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场起立鼓掌的时候，霍庭舟也在人群里抬头与秋岚对视，看见他眼里微亮的水光和不自觉扬起的嘴角，心里与有荣焉。

曾被生活苦难弯了板的人，如今终于能直背脊，重新回到那最受瞩目的地方。

霍庭舟看着秋岚谢幕退场，在人散去之后提着裙摆奔过来，扑进他的怀里，洗净妆面的脸还沾着水珠，丝丝冰凉贴在喉咙间，却冷却不了他腔里滚烫的意。

“庭舟，好看吗？”秋岚笑盈盈地问。

不知问的是今晚这出戏，还是问他穿的这身水袖装。

“都很好看。”霍庭舟喉结滚动，忍住想亲他的冲动，“……以后把你关在家里，只唱给我一个人听。”秋岚笑着捶他肩膀，说那怎么行，我天天给你唱，你可要听腻烦了。

霍庭舟说不会，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被秋岚陡然瞪大眼推开他的动作打断了，只看见一柄明晃晃的刀没入秋岚的腹部，涌出来的鲜血顿时染红了他身上的裙。

就像许久前见过的，那条水红旗袍被后贴在秋岚的肚子上，如同血一般的画面。

行凶者立刻被制服在地，抠出藏在舌头底下的毒药，住嘴绑了起来。

霍庭舟却无暇再管，冲过去抱起秋岚便往外跑，上了等在门口那辆吉普车，让司机抄最近的路去医院。

在收尾了……写得好卡……会he的放心哈ps:之前有一次doi完小霍让秋岚不要穿这个颜的旗袍，秋岚没问原因，其实就是小霍觉得不太吉利……这里算是圆了一个伏笔（放，你就是在洒狗血！

第26章心之所归。

“庭舟，庭舟。”秋岚声音很轻地唤他名字，因失血而变得苍白，艰难地张合，“我想……跟你说件事。”

“别说了，省点儿力气。”霍庭舟帮他扶着刀按住伤口，明明早已见过无数人死在眼前了，却从未觉得如此慌，“等你好了再说，好了再说，没事的，马上就到医院了。”秋岚像是听不见，仍旧努力说着话:“其实我在，在很久之前，就喜你了。”霍庭舟微微一怔:“……什么？”

“在百乐舞厅的包厢，我被，被那些军官强拉着，动手动脚，还要我衣服占便宜……是你开口救的我。”那时秋岚还没红起来，被戏园老板送去会所给那些寻作乐的军官们唱戏，实际上却是要他陪酒。他年纪小不懂事，以为唱戏就真是唱戏，心画好妆面换上戏服，如同正式登台一样走进包厢，认认真真地给军官们唱。结果这些男人猴急得要命，没等唱完就把他拉到怀里又亲又摸，还不停地灌他喝酒。

他吓得掉了眼泪，边哭着挣扎边求他们住手。

可人家哪管他是真出来卖还是被骗的，送到嘴边的傻子才不吃，于是都过来制住他，脸笑地开始衣服。

唯独坐在包厢另一边的军官始终没出声，也没凑他们的热闹，直到秋岚濒临绝望才听见那人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没看见他不愿意？强迫人就没意思了吧。”他大概是几个军官的头儿，只这么两句，他们便抖抖索索拉好子起来了，大气不敢出地回沙发坐下喝酒。

秋岚惊魂未定，抓着被扯破的戏服瘫软在地上，良久才抹了把眼泪，爬起身磕磕绊绊地往门外逃。经过那头儿的身边时被人拽了一下，随即秋岚肩上便多了件宽大的外套，将他严严实实地裹在底下。秋岚愕然抬头，也才终于在昏暗灯光下看清那张冷峻英气的脸，从此再没能忘记过。

“我从那时就，就喜你了……但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敢问别人，咳咳……”秋岚虚弱地笑笑，眼泪却了下来，“我以为只要好好唱戏，总有一能体面地去，去见你的，谁知后来会被……”霍庭舟低头吻住了他。

他不敢吻太久，怕堵着嘴会不上气来，只是想让秋岚别说了，吻完又替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