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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门却已开了。
郭靖一呆,叫道:“除了黄药师,谁能知道这机关?谁能把我恩师骗入这鬼墓之中?不是梅超风!是黄药师!啊!”仰天大喊一声,钻入墓中。
断碑上裂痕斑斑,铺了鲜血淋漓的掌印。
黄蓉见他对自己母亲的坟墓怨愤如此之深,心意已决:“他如今不分青红皂白,一昧在我妈妈坟前出气,若他敢毁我妈妈玉棺出气,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妈妈的玉棺。”正要走进墓去,郭靖却已抱了全金发的尸体走出。他放下尸体,又进去逐一将朱聪、韩宝驹、韩小莹的尸体恭恭敬敬的抱了出来。
黄蓉偷眼望去,只见他一脸虔诚慕的神,登时心中想:“倘若一会他迁怒于我…我要去找爹爹,我要去找逸儿!”郭靖将四具尸身抱入树林,离坟墓数百步之遥,这才俯身挖坑。
他先用韩小莹的长剑掘了一阵,到后来愈掘愈快,长剑拍的一声,齐柄而断,猛然间中一股热气上涌,一张民吐出两大口鲜血,俯身双手使劲抓土,一把把的抓了掷出,势如发疯。
黄蓉到种花哑仆的居中去取了两把铲子,一把掷给了他,自己拿了一把帮着掘坑。郭靖一语不发的从她手中抢过铲子,一拗折断,抛在地下,拿另一把铲子自行挖掘。
郭靖全身使劲,只一顿饭工夫,已掘了大小两坑。他把韩小莹的尸体放在小坑之中,跪下磕了几个头,呆呆的望着韩小莹的脸,瞧了半晌,这才捧土掩上,又去搬朱聪的尸身。
他正要将尸体放入大坑,心念一动:“黄药师的肮脏珠宝,岂能陪我二师父入土?”于是伸手到朱聪怀内,将珠王珍饰一件件的取了出来,看也不看,顺手抛在地下。
取到最后,却见囊底有一张白纸,展开看时,见纸上写道:“江南下走柯镇恶、朱聪、韩宝驹、南希仁、全金发、韩小莹拜上桃花岛岛主前辈尊前:顷闻传言,全真六子过信人言,行将有事于桃花岛。
晚生等心知实有误端,唯恨人微言轻,不足为两家解憾言和耳。前辈当世高人,唯可与王重王真人争先赌胜,岂能纡尊自降,与后辈较一之短长那?
昔蔺相如让路以避廉颇,千古传为盛事。盖豪杰之士,襟如海,虫之争,非不能为,自不屑为也。行见他全真弟子负荆于岛主阶下,天下英雄皆慕前辈高义,岂不美哉?”郭靖眼见二师父的笔迹,捧着纸笺的双手不住颤抖,心下沉:“全真七子与黄药师在牛家村相斗,欧锋暗使毒计,打死了长真子谭处端。当时欧锋一番言语,嫁祸于黄药师,这黄老目中无人,不屑分辩,全真教自然恨他入骨。
想是我六位师父得知全真教要来大举寻仇,生怕两败俱伤,是以写这信劝黄药师暂且避开,将来再设法言明真相。我师实是一番美意,黄药师这老贼怎能出手加害?”转念又想:“二师父既写了这封信,怎么并不送出,仍是留在衣囊之中?
是了,想是事机紧迫,全真六子来得快了,送信已然不及,因此我六位师父也匆匆赶来,要想拦阻双方争斗。”随即又想:“黄老啊黄老,你必道我六位师父是全真教邀来的帮手,便不分青红皂白的痛下毒手。”他呆呆的想了一阵,折起纸笺要待放入怀中,忽见纸背还写得有字,忙翻过来,心中怦的一跳,只见歪歪斜斜的写着:“事情不妙,大家防备……”最后一字只写了三笔,想是祸事突作,未及写完,郭靖叫道:“这明明是个’东‘字,二师父叫大家防备’东‘,可惜来不及了。东!东!”顺手把纸笺捏成一团,咬牙切齿的道:“二师父,二师父,你腔好心,却全教黄老看成恶意了。”手一松,纸团跌在地下,俯身又去抱朱聪的尸身。
黄蓉当他观看纸笺之时,见他神闪烁不定,心知纸上必有重大关键,见纸团落下,便慢慢走近拾起展开,正反两面看了一遍。
心道:“他六位师父到桃花岛来,原是一番美意。恨只恨这妙手书生为德不卒,生平做惯了贼,见到我妈这许多奇珍异宝,不由得动心,终于犯了我爹爹的大忌……”正自悲怨,见郭靖又放下朱聪的尸身,扳开他左手紧握着的拳头,取出一物,托在手中。
黄蓉凝目看去,见是一只翠玉琢成的女鞋,长约寸许,晶莹碧绿,虽然是件玩物,但雕得与真鞋一般无异,致玲珑,确是珍品,只是在母亲墓中从未见过,不知朱聪从何处得来。
郭靖翻来翻去一看,见鞋底刻着一个“招”字,鞋内底下刻着一个“比”,此外再无异处。他恨极了这些珍宝,吁的一声,抛在地下。
他呆立一阵,缓缓将朱聪、韩宝驹、全金发三人的尸身搬入坑中,要待掩上,但望着三位师父的脸,终是不忍,叫道:“二师父,三师父。六师父,你们……你们死了!”声音柔和,却仍是带着往昔和师父们说话时的尊敬语气。
过了半晌,他斜眼见到坑边那堆珍宝,怒从心起,双手捧了,拔足往坟墓奔去。
黄蓉怕他入墓侵犯母亲玉棺,忙急步赶上,张开双臂,拦在墓前之门,凛然道:“你待怎地?”郭靖不答,左臂轻轻推开她身子,双手用力往里摔出,只听得珠宝落地,琮琮之声好一阵不绝。
黄蓉见那翠玉小鞋落在脚边,俯身拾起,说道:“这不是我妈妈的,不要丢。”说着将玉鞋递了过去。郭靖木然瞪视,也不理睬。
黄蓉便顺手放在怀里,只见郭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