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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窗中突然跃进一个蒙了面的御前侍卫,拉起孩子,在他背上打了一拳。
刘贵妃急忙上前阻拦,那侍卫一把将她推开,又打了孩子一掌,这才哈哈大笑,越窗而出。一来那侍卫武功极高,二来她又认定是我派去杀她儿子,当下不敢追赶,迳行到我寝来相求。”
“我越听越是惊奇,再细查那孩子的伤势,却瞧不出他到底是被什么功夫所伤,只是他带脉已被震断,那刺客并非庸手。当下我立即到她的卧室查看,瓦面窗槛上果然留著极淡的足印。
我对刘贵妃道:‘这刺客本领极高,尤其轻功非同小可,大理国中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人有此功力。’刘贵妃忽然惊呼:‘难道是他?他干么要杀死自己儿子?’她此言一出,脸登时有如死灰。”黄蓉也是低低惊呼一声,道:“老顽童不会这么坏吧?”一灯大师道:“当时我却以为定是周师兄所为,须知除他之外,别人无此武功,又想他是不愿留下孽种,贻羞武林。刘贵妃说出此言,又羞又急,又惊又愧,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又道:“不,决不是他!那笑声定然不是他!”我道:‘你在惊惶之中,怎认得明白?’她道:‘这笑声我永远记得,我做了鬼也忘不了!不,决不是他!’”众人听到这里,身上都骤一阵寒意。
一灯大师接著道:“当时我见她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也就信了。只是猜想不出刺客到底是谁,以他如此武功,怎会下手来害一个无辜婴儿?我也曾想,难道是王真人的弟子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他们?为了保全全真教的令誉,竟尔千里迢迢的赶来杀人灭口……”独孤逸道:“师父,徒儿猜想,必定不是全真教所为。”一灯答道:“哦?怎么说?”独孤逸道:“全真教诸道长虽然行事鲁莽,但徒儿见过,他们均可算是正人君子。”一灯道:“嗯,王处一我是在华山见过的,那确是一条好汉子。旁人如何就不知了。不过若是他们,轻轻一掌就打死了这婴儿,却何以又打得他半死不活?”他一面说一面沉,十多年前的这个疑团,始终没有在心中解开,禅院中一时寂静无声,过了片刻,一灯道:“好,我再说下去……”黄蓉忽然跳起来道:“一定是欧锋。”一灯道:“后来我也想到是他。但欧锋是西域人,身材极是高大,比常人要高出一个头。据刘贵妃说,那凶手却又较常人矮小。”黄蓉道:“这就奇了。”独孤逸细细想过,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想了想却觉得没有理由,于是摇摇头不说话。
一灯见独孤逸似乎想到了什么,见她不说,便也不问。
于是继续说道:“我当时推究不出,刘贵妃抱著孩子只是哭泣。这孩子的伤势虽没有黄姑娘这次所受之重,只是他年纪幼小,抵挡不起,若要医愈,也要我大耗元气。
我踌躇良久,见刘贵妃哭得可怜,好几次想开口说要给他医治,但每次总想到只要这一出手,后华山二次论剑,再也无望独魁群雄,九真经休想染指。
唉,王真人说此经是武林的一大祸端,伤害人命,戕贼人心,实是半点不假,为了此经,我仁之心竟然全丧,一直沉了大半个时辰,方始决定为他医治。
唉,在这大半个时辰之中,我实是个禽兽不如的卑鄙小人,最可恨的是,到后来我决定出手治病,也并非改过迁善,只是抵挡不住刘贵妃的苦苦哀求。”黄蓉道:“伯伯,我说你心中十分她,一点儿也没讲错。”一灯似乎本没听见她说话,继续说道:“她见我答应治病,喜得晕了过去。我先给她推过血,救醒了他,然后解开孩子的襁褓,以便用先天功给他推拿,那知一翻开肚兜,登时教我呆在当地,做声不得。
原来那肚兜里面织著一对鸳鸯,旁边绣著那首‘四张机’的词,这肚兜正是用当年周师兄掷还给他的那块锦帕做的。
刘贵妃见到我的神情,知道事情不妙,只见她脸如死灰,一咬牙,手腕一翻,一柄匕首对著自己口,叫道:‘皇爷,我再无面目活在人世,只求你大恩大德,准我用自己命换了孩子命,来世做犬做马,报答你的恩情。’说著匕首一落,猛往心口入。”众人虽明知刘贵妃此时尚在人世,但也都不低声惊呼。
一灯大师说到此处,似乎已非向众人讲述过去事迹,只是自言自语:“我急忙用擒拿法将她匕首夺下,饶是出手得快,但她口已有大片鲜血渗出。我怕她再要寻死,将她手足的道都点了,包扎了她前伤口,让她坐在椅上休息。
她一言不发,只是望著我,眼中尽是哀恳之情。我们俩人都不说一包话,室中只有一样声音,那就是孩子急促的气声。
我听著孩子的气,想起了许多往事:她最初怎样进来,我怎样教她练武,我对她怎样的宠幸。她一直敬重我,怕我,柔顺的侍奉我,不敢有半点违背我的心意,可是她从来没有过我。
我本来不知道,可是那天见到她对周师兄的神,我就懂得了。一个女子真正一个人的时候,原来会这样的瞧他。她眼怔怔的望著周师兄将那块锦帕投在地下,眼怔怔的望著他转身出,永远不再回来。
她这片眼光教我寝不安枕、食不甘味的想了几年,现在又看到这片眼光了,她又在为一个人而心碎,不过这次不是为她情人,是为她儿子。”
“大丈夫生当世间,受人如此欺辱,枉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