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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你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违背对门派的承诺,玄思啊,人心都是偏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的心能偏到这种程度,我们云山剑宗好生供养着你,可我们在你心目中又到底算个什么?还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混小子?”清真人说完这话,再次苦笑一声,无奈摇头,颓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玄思真人眼中一抹不忍闪过:“你知道,我活不久了,我最后能保住的,只有这一个弟子。”清真人闻言,转回视线打量他,就好像看着多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剑修。

身为云山剑宗的掌门与客座长老,清真人与他已是结识多年,也知道玄思真人的修为早在数十年前便已停滞不前,甚至已隐隐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然而这个人当年初见时,可不是如今这幅沧桑衰老的样子,他也是曾年少过的——那一年,少年剑修甫一出关,大笑三声,向天地挥出第一剑:剑光所向,神鬼辟易,山河崩摧;剑锋所指,万丈巨从中劈裂,云雷之声响彻七天七夜,震撼了整片四陆。

身为几近同时成名的两大剑修,两人年少相识,素有情,后来也是经清真人相邀,玄思真人才进入云山剑宗担任客座长老一职,常驻磊落峰,往来切磋剑艺。

可是自十年前玄思真人从周家村带回一个孩子后,一切都变了……

如今追溯少年际遇,万般不堪回首。

玄思真人也知,清真人一向对魔族深恶痛绝,能容忍他师徒二人至今,已是宽厚至极。多年来他提出种种过分请求,已是让掌门倍为难,今这番举动,不过是忍耐多年,此时一同发作罢了。

云山剑宗与徒弟之间,他只能做一个选择。

回望往事间,法阵中又有了动静。

被细心修补的伤口再次爆裂,护持全身的真气无力维持,开始灰暗下去,谢留尘的神识重新回到杀阵漫天的幻象中。

他无言低咽,意识涣散,眼神离,身上早是痛到说不出话,只知道杀戮,不停地杀戮,方能止住这漫长无休止的待!

能依稀受到,外面有人在豁尽全力救他,会是谁呢?

他极力想恢复神智,神识中却是一片混沌无知。

玄思真人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指尖一动,真气再度爆发而出,无穷无尽的生机灌入法阵,与内部的困兽犹斗遥相呼应,协助法阵中的徒弟离昏意识。

与之相应变化的是玄思真人瞬间变多的白发,嘴角渗出的鲜血,与愈加颓败苍老的面容。

然而他的手,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法阵。

真人悲吼道:“你快住手!你会死的!”他双目刺红,急上前相阻,却苦于无法手,急得声音都颤抖了!

眼前人孤注一掷,不要命似的将真气全部出,只为了护住法阵中的弟子可以坚持到最后一刻。清真人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玄思竟然不顾自己命也要救下这名弟子!

“我,掌门,我愿以命相抵,求你,留下这孩子一命……”玄思真人静静看着他,声音越来越低。

真人颤声道:“你这又是何苦?不过一个弟子而已,你要多少个我都帮你挑来。”玄思真人已经无力开口,声音被堙没在充盈鲜血的齿中,断断断续,若有若无:“故人相托,未敢有负。”

“你——”玄思真人仍是看着他:“掌门,求你——”空的开元阁中,清真人沉默,最后长叹一声,终于松了口:“好,若他能坚持到最后,从此以后,我便不再为难你们师徒。”他掩面转身,不忍再看。

“多……多谢掌门。”清真人又道:“只是,出去之后,你要自请离门派,从此你们师徒便不再是云山剑宗的人了,此生此世,不得再度踏入云山一步。”他虽没有言明,但言下之意已明——你莫要怪我心狠,我也是为了云山剑宗的命途着想。

“……好。”玄思真人低声应道。他为护持徒弟周全,耗费半身修为,以命相承,却也为自己提前择下终途。

法阵内,谢留尘仍在坚持,好想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醒来,然而一颗求生之心,却悉数化为最强烈的求生意念,支撑着他不愿睡去,不愿沉。因为一旦陷入昏意识,便再也醒不来了。他始终不愿屈服,越是霜刃加身,越是百折不挠。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风收雨歇,幻象骤灭,杀阵自行催破。谢留尘仍被困在神识世界中,全身真气窜,不住颤抖。他眉头紧皱,缩成一团,完全受不到外面一切。

玄思真人收回双手,鲜血汩汩直,脑袋嗡嗡作响,他看不清、也听不得眼前的一切了,却仍是蹒跚着,发抖着,凭着觉,弯**,抱起躺在地上的徒弟。他抱得很紧,似乎是把最后的力量都用在这里了。

真人再也没看过他们一眼。阁门大开,玄思真人慢慢走了出去。他们在开元阁内待了整整一一夜,外面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