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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来，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纪时因很瘦，骨架纤细得支撑不起宽大的睡衣，微微弓身趴到写字台前时，脊背上肩胛骨便支棱出来，像振翅飞的蝶。闻骋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纪老师，”他深呼，走到纪时因身旁，一眼就看到了被他攥在手里的那瓶指甲油。闻骋面如常:“我洗好了，谢谢你。”纪时因把刚翻出来的吹风筒给他，自始至终没有正视闻骋的脸:“收拾好了就回家吧。”闻骋接过电吹风却没有动，语气里听不出什么端倪:“纪老师，你又要赶我走吗？”

“你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纪时因耐着子说。

“可你刚才为什么要让我进来？”闻骋提高了音量，他有些动，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如果不行的话，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我？”他这话能听出许多意思，每一种解读都戳着纪时因的脊梁，他避重就轻地反驳:“你刚刚浑身透来敲门，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在外面走？”天已经黑透了，雨点撞在玻璃上噼啪地响，闻骋说:“可是我现在出去的话，又会浑身透的。”纪时因硬邦邦地回答:“那跟我没关系。”闻骋不再说话了，低头盯着地板，看起来很难过。

纪时因的理智命悬一线，他被闻骋囚在自苦的牢笼里，只剩下叹息:“我们说好不再见面的。”闻骋的声音发抖:“可是我很想你。”胡搅蛮，不可理喻。你要同他讲道理，他偏要说喜。

纪时因也开始颤抖，他觉得冷:“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我答应你了，你让我走，我两个月没来见你，”闻骋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像是很难理解，语气里全是委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那你为什么今天要过来？”纪时因险些失控，他终于肯正视闻骋的眼睛，“两个月都能过去，就这一天还过不去吗？”闻骋忽然弓身抱住了他，脊背弯成一道弧线，那么大的个子，像要把自己进纪时因怀里:“纪老师，我真的很想你。”他的嘴贴着纪时因的咽喉，呼全洒在颈项间:“纪老师，我喜你。我真的很喜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我？”纪时因被他抱着，缓缓闭上眼睛。他嘴发白，心如麻。

他从没觉得闻骋是单纯的人，但却很纯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一直教纪时因觉得安全。纪时因忽然开始害怕，这个帅气、温和的男生，到底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个样子。

闻骋懂不懂什么叫做卖惨？

他离开时是五月。

六月他不来，七月他不来，偏偏今天下着暴雨，他来了。外面的雨下了这么多天，为什么他会不带伞？别墅区离纪时因家不算近，为什么他偏偏出现在这里？

闻骋一向体贴温柔，善解人意，可他的心思第一次让纪时因觉得恐怖，又恰恰拿捏了命脉，让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闻骋抱着纪时因，半的头发蹭在纪时因的下巴上。他语气柔软地喃喃道:“纪老师，其实我知道，你也喜我的。”

“我不喜你。”纪时因声音发抖，“你也不喜我，是你误会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闻骋当他是在狡辩，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纪老师，为什么你总是要惩罚自己？”

“我没有。”纪时因负隅顽抗。

“说谎。”闻骋语气一沉，“你明明就喜我，我们互相喜，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纪时因冒了头的冷汗。闻骋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令他头晕目眩，“你不知道，你不会喜我的，我有很多很多的······污点。”闻骋从纪时因怀里退出来，定定地望着他，长久沉默。房间里落针可闻，只剩下两道呼声。

“我会想着你自。”闻骋忽然说。

“我偷看你的东西，闻你的味道。”闻骋的嘴薄，吐出来的字却燃着火。

“我还在夜里偷偷亲你，你都不知道。”纪时因的头开始痛，闻骋依旧用那双眼睛望着他，把他钉在十字架上，一刀刀凌迟。

“我听到你的声音就会硬，来见你时只能穿运动。”

“还有很多很多事。纪老师，既然你一定要贬低自己······”闻骋摊手，直勾勾望着他，“那这些都是我的污点。”纪时因的视野里冒出大块黑斑，这些话刺太大，他几乎失去所有语言的能力。耳边有尖锐的声响，但闻骋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楚。

“我是小人，跟高尚扯不上关系。但我很喜你。”闻骋把他纤瘦的双手纳入自己掌心里，牢牢握着:“指甲油这种东西，既然你喜那就涂，那又没什么不好的。”纪时因怔怔地望着他。

“而且真的很漂亮。我很想看你涂一次指甲油。”闻骋轻轻摩挲他的手，在手背上温柔地落下一个吻。

“你漂亮，我就你漂亮的样子。”

“可是我很丑······”纪时因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脑子里嗡嗡地响，鼻子发堵，“你怎么会喜我呢？”

“你哪里丑？”闻骋抬起手，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