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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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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出万千凛凛寒芒来,如一捧自高绝处倾泻而下的雪

缇骑们堪称身经百战,却无一人曾见过这样的剑气。

那一袭红衣明明就立在那狭小的车辕上,可看上去仿佛是模糊的,只因他的动作实在太快。那三尺寒光自那人手里迸而出,沛然充盈于这高墙之间,几乎无处不在。

冲在最前面的缇骑一刀未中,只觉得前一凉,已被傅剑寒一剑刺中心口。缇骑所穿锦衣本由西域而来的金蚕丝织成,寻常刀剑刺之不破,可那一剑仍是在他外袍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裂痕。那缇骑目光隐隐骇然,还提刀再劈,第二剑却又转瞬而至。这一剑竟准如斯,一分不差地刺入同一位置,薄薄的剑刃穿过已破的金蚕外衣,入三分,带着顶劲力,将他钉于边侧墙上。那一人一马车尤未停顿,生生拖着那缇骑前行数尺,傅剑寒撤剑之时,剑下之人起一道血柱,终是委然倒地。

见那剑锋如此之利,其余缇骑更不敢轻敌,当下打起十二万分神,齐心协力冲上前来。他们看得出来,傅剑寒剑法虽快,却碍于还需控制着缰绳,只有一只手可用。这是个极大的劣势,尤其是在以一敌多的情况下。

傅剑寒依然仗剑立在车辕之上,脑后发带飒飒飞舞,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浅笑,仿佛此时不是在独战缇骑,而是随随便便驱车走在乡野的田埂上。面对剩下的六个人,他的心仍是静的。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亦有优势。

他的优势就在于,这条小巷,实在太窄太窄,窄到那群缇骑就算一道扑上来,也没法做到真正的群攻而上。因此,他出的每一剑,只要同时对付两个人。

他双眼一眯,口中再度唱起来:“古来圣贤皆寂寞——”当他念及圣字时,左手突然松了缰绳,掌心一拍马鞍,整个人打横跃起,一侧足尖正好踹中从左路攻来的刀锋,将之踢歪半寸,紧跟着另一侧足尖也落到了那缇骑肩上,双足紧夹着那人颈项轻轻一扭。

那缇骑猝不及防,被拉得站立不稳往前踉跄半步,口恰被那马扬起的前蹄重重一踢,登时吐出一口血来。

而就在那骨碎裂声自耳边响起的同时,傅剑寒手里的长剑也未停,他恰借着之间那一扭之力,在空中翻了半周,避开右路砍至的长刀,右手长剑擦着刀锋直往前去,送入那另一名缇骑的侧腹。

在“寂寞”两次出口之时,他已重新落回车辕上,将那缰绳重新握于手里。

天光黯黯,这会那化不开的雾也像是更浓了些,在这长长的窄巷里,最为亮堂的,便是车上那红衣侠客一双晨星似的眼,与他手中的长剑。

短短一瞬,已有三名缇骑重创,除了巷子尽头站立不动的夏侯与之外,剩下三名缇骑相互对望一眼,身形齐齐飞起,用上了一模一样的招式。

这一招名为“人踪灭”,乃是绝刀阵的必杀一击,刀意落处,恰似下起了茫茫大雪,连飞鸟都只有一条绝路。

三道刀光当头劈下,傅剑寒俯低了上身,反手举剑,硬是扛住了这三刀合力一击。

背负三柄长刀,他不住单膝跪地,虽是仍握着缰绳不放,驱车顶着重往前,得那三人贴墙退行,但到底已出些许强弩之末的征兆来。

眼看那刀锋越迫越近,跪在车头之人长眉一挑,仍想将那唱词接续下去,无奈一张口齿间就有血沫溢出,只得紧紧咬住了牙关。

这时却听车里的人替他唱出了声。

陆少临的嗓音不高,语调里还带着些微江南口音,然而又有一丝刚正英气蕴于其中,透过在周遭的蒙蒙雾水传入傅剑寒耳朵里,成功凝住了他中那口气。

听到“唯有饮者”四个字的时候,傅剑寒已经一点点站了起来,随后“留”

“其”

“名”三个字一一出口,他手中长剑便如游龙一般,连行三招,各自朝那三名已失了气势的缇骑刺去。

一连三声钝响,那三柄长刀依次砸到青石地上,被疾行的马车甩在身后。

傅剑寒以一人一剑连败六名缇骑,仍不敢松懈分毫,只因为他眼前,还站着最后一名也是最强大的敌人。

就在傅剑寒刺穿他最后一名手下的右肩之时,夏侯与就动了起来,傅剑寒甚至来不及收剑,就见他人已掠到跟前。

这一次,连傅剑寒都敛去了嘴角笑容。

他松开了缰绳,直直向上跃去,今第一回主动出了招。

马车里的唱词未停,伴着刀鸣剑啸声,声音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厉。

两人在这两面高墙间辗转腾挪身形错,几十招过去,傅剑寒拄剑落到马车顶上,右肩已中一刀,血如注。

在他对面,夏侯与落到马鞍上,仍能稳稳站着,缓缓转了转手里长刀,似笑非笑道:“傅少侠,你与金风镖局素无瓜葛,不如就此把陆少临出来,到时候加官进爵不在话下,何必非要拼得鱼死网破?”傅剑寒随手一拭嘴角的血,摇头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和少临兄,可是一起喝过酒的情。我傅剑寒在这世上无牵无挂,在乎的就两样,喝酒,朋友。而我最在乎的,就是一起喝酒的朋友!”他话音未落,又一次纵身跃起,全力挥出手中长剑。

这一剑,仿佛已凝了他毕生之力,几能以一线之雪亮,劈开这浓郁森冷的雾气。

而夏侯与同时出了他的最后一刀。

一曲将进